“没有苍云堡。”晏修白的声音有些过于冷静了,“这里不是大唐,是大庆,你我二人才是异类。”都是回不了家的人。
两次相遇,连死亡都没有阻隔的缘分,无论这是不是孽缘,晏修白都做不到无动于衷了。
于是,他伸出手,问他:“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燕长生顿了顿,最终还是摇头,咬牙道:“我要去雁门关。”
性子倒还是如出一辙的倔强,晏修白点头,“实在想去的话就去吧,随时可以回来找我。”
燕长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们以前是认识的吧,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认识你?”晏修白笑问。
“你的名字,很熟悉。”燕长生重复了晏修白这三个字,然后再次强调:“非常熟悉!”就好像刻在了骨子里一样,午夜梦回,他总想和他说一句话,很重要的一句话,是什么呢?
燕长生的眼中浮现迷茫。
晏修白绝对不承认自己被感动到了,虽然上辈子两人因为各自的立场同归于尽了,他以为燕长生会恨他的,谁不恨杀死自己的人呢?等等,他不会因为是杀身之仇所以才记住他的吧!
晏修白被脑子里忽然闪过的念头吓出一身冷汗,刚才的感动不翼而飞,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想可能就是真相,因为十年友情而在失忆的情况下也不忘记一个名字,和对仇人恨之入骨,记忆清空的情况下依旧记得仇人的名字,两个相比,哪个最有可能?!
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看面前的少年,满身杀气,那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啊,还有刚刚一点都没留情朝着自己劈过来的那两刀,绝对是对方潜意识里知道自己是他的仇人,所以才那么狠的!
晏修白被自己的脑补惊到了,然后不免有些庆幸,幸好刚刚对方拒绝了他,不然的话他蠢得把自己的脖子悬在了刀刃底下都不知道。
对方虽然现在年纪小,但那也是爹啊!
晏修白呵呵笑了两声,转开话题问道:“你既然隐藏在此,那村民们口中的山鬼就是你了?那些失踪的家禽业与你有关?”
“什么山鬼?”燕长生有些疑惑,显然是不知情的,而后又道:“不过我确实抓了些鸡鸭之类的,改善改善伙食。”
燕长生脸上并无愧疚,而是一种无所谓的坦然,他一点都没觉得这是不对的,晏修白心下凛然,他看到了那个肆无忌惮的燕长生的影子。
“以后别这么做了。”晏修白沉声说道:“这是不对的。”
哪里不对了?燕长生年轻的脸上清楚的反映出这样一句话,可他却并没有反驳他,而是很直白的说道:“我很快就离开了,不会再进村。”
“......”
“一路顺风......”晏修白干巴巴的说道。
晏修白下山离开的时候,头顶上的那轮弯月已经落到西边了,他能够感觉到隐藏在暗处的那道视线一直跟着他,就和来的时候一样。
村民们已经散去大半了,但赵县令和村长,还有他带来的那十几个人都还在等着。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了些着急,毕竟晏修白都进去这么长的时间了,尤其是赵县令,他悔得肠子都青了,要是知府大人有个什么闪失,他头上的那顶官帽也就戴到头了。
他都已经想要召集人手,只等天一亮就进山找人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晏修白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中。
赵县令把袍袖一撩,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了晏修白面前,来不及喘气,就先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很好,全身上下毫发无伤,他的官帽保住了,赵县令大大的松了口气。
“山鬼之事已经解决了。”晏修白如此说道:“以后村中再不会出现家禽失踪之事,此事便告一段落,所有人的损失去宣城县赵县令那儿领取一定的赔偿。”
在系统冷冰冰的“民心+1”的提示音中,他转头看向一旁还在喘气的人,问道:“赵县令可有问题?”
“没有没有......”赵县令赶紧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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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晏修白回到郃州府,这个时候京城来的人已经走了,底下的人忧心忡忡的前来禀报说,那位孙大人离开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直说晏修白玩忽职守,怠慢上司,说回京后定要参他一本。
晏修白听了之后只是冷笑一声,然后当晚便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往京城。
那位孙大人是国舅的人,国舅是大皇子的亲舅舅,而他这具身体所在的晏家,据他所知,可是站在三皇子这边的,当今圣上迟迟不立太子,几位皇子明争暗斗的厉害,他好歹也是姓晏的,无论为公还是为私,晏家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而他,只需要管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就行了。
果然,事情到了最后不了了之,显然是晏家这边保了他,可与此同时,那边也寄来了一封信,无外就是让他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本分,别再惹出什么乱子让家族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
言辞很不客气,晏修白看完之后就扔了,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本来也不是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事情。
血罗刹如期被斩首之后,郃州府的武林人士渐渐少了下来,连治安都好了不少,除了应酬多了一些之外,晏修白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