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身为他的弟子,也会经常被他拉着见客,他现在逢人就得笑,笑的脸都快僵了,偶尔想要偷懒躲个清闲,都会被很快的抓回去,用对方的话来说就是,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是书本上学不到的,现在有这么个机会让你看,让你学,好好珍惜着!
杨过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苦逼的孩子了。
他现在每天醒来最大的愿望就是今天别在来客人了,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过个年而已,好不容易有人陪着一起过的年。
可惜他的愿望暂时还没能实现,这天,他嘴角僵硬的替晏修白再次送走了一位客人,目送对方的马车离开之后,他才垮下了肩膀,他转身刚要回府,忽然就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黑衣窄袖,一副武人打扮,并不是很富贵着装,却剪裁合体,看上去极为妥帖。
你没有看到他的时候或许还不怎么样,但一旦看到了他,就很难将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因为他那张脸实在太好看了,虽然眼角上有那么一点瑕疵,但丝毫无损他的俊美,那道淡淡的疤痕反而让他平添几分魅力。
可惜此刻的杨过却完全欣赏不了那份魅力,他现在全身的汗毛的竖起来了,整个人紧绷到了极致,他几乎是无比僵硬的看着那个人逐渐走进,然后那只修长好看的手慢慢向他伸过来,眼看着就要拍上他的肩膀。
杨过突然醒过神来,整个人像是被突然放进油锅的蚂蚱一样蹦了起来,往后疾退,一不小心就撞到了身后的下人。
仆从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不过对方苍白的脸色让他有些担心。
想着他或许是哪里不舒服,身后的下人便站出来行礼道:“敢问先生是哪位?可有拜帖?”
这些日子府内的客人就没少过,他们都习惯了,虽然眼前这人穿着打扮似乎有些寒酸了些,但前些日子也不是没有过有才华的寒门之士前来拜访过,他们可是被教导过的,绝对不能狗眼看人低,堕了大人的脸面。
对方并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杨过,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道:“你就是他的弟子?”
这个他指的是谁,大家都知道,毕竟杨过就这么一个师傅,他硬着头皮上前道:“在下杨过,见过这位先生。”
杨过的这个态度让身边的下人有些惊讶,无他,似乎太有礼了些,他的脾气府里的人都清楚,这些日子能够耐着性子招呼各方来客,已经是十分稀奇的事情了,这还是被晏修白硬逼着的缘故。
燕长生感受到了对方的畏惧,却并不在意,他的视线轻飘飘的在杨过身上扫过,最终投向大门深处,他一路兼程,想要见上一面的人就在这里面了。
这样想着,他连一点和外人应付客套的耐心都没有了。
燕长生越过杨过,抬脚就往里面走,却被敬忠职守的门卫给拦了下来。
杨过头皮发麻,硬撑着道:“今日天色已晚,先生若想见家师的话可以先递上拜帖,明日再来。”
几个门卫而已,自然是拦不住燕长生的脚步的,只要他想,连手都不用抬,就可以轻松入内,只是他到底没有硬闯,这里毕竟是晏修白住的地方,只这一点,便可以止住他所有的不耐。
他再次看了杨过一眼,非常爽快的转身,离开。
直到对方的背影彻底消失,杨过才悄悄地擦了擦手,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的掌心已经被冷汗湿透。
他常年在市井中摸爬滚打,要比大多数人来的敏锐,刚刚那人给他的感觉太危险了,那人走过来的时候,他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跑回去抓着他师傅喊救命。
幸好,幸好那人听话的自己走了,杨过松了口气。
事实上,燕长生当然不是什么听话的人,他只是不想给晏修白惹麻烦,在绕着晏府走了半个圈之后,他纵身一跃跳上墙头,整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了府内。
晏修白的这座府邸不算太大,但也不是很小,亭台楼阁,水榭回廊,该有的都有,好在燕长生方向感不错,来回转了几次之后,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见到人的时候对方正伏案写着什么,神情认真,唇角似乎带了那么一点的笑,旁边的窗户半开着,让燕长生将对方的侧脸瞧得一清二楚。
燕长生悄无声息的走过去,就这么趴在窗户上看着他,以晏修白的修为自然不会察觉不到他的靠近,他一抬头,便对上一双含笑的眼。
笔尖微颤,墨汁落下污了纸张,握笔的人却却顾不得这些了,脸上的震惊渐渐褪去,然后忽然绽开一抹笑,晏修白道:“你怎么来了?”
燕长生歪着脑袋,含笑道:“给你惊喜,怎么样,开心吗?”
晏修白走了过去,将窗户整个打开,目光在他身上来回转动了一圈,道:“确实够惊的。”
“那喜呢?”
晏修白凑了过去,短短的一个喜字模糊在两人的唇齿之间......
隔着窗户的这个吻并不如何缠、绵,却温馨亲昵,带着长久的思念。
晏修白在那双薄而软的唇上吮了吮,明明是那种让人看了就觉得薄情的唇,却让他似乎尝出了甜的滋味。
额头抵着额头,清浅的呼吸在彼此间流转着,晏修白心下微动,无端端生出一股柔情来。
借着对方的力道,燕长生身姿轻盈的跳进屋内,雕花的窗户在他身后合上,一个个轻柔的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