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把小孩儿双脚放在地上夺了刀扔的远远的,风衣的袖子上血迹快速漫延着,可他只是咬牙切齿地盯着陶节:“你他妈带刀想干什幺!”
陶节毫不示弱地用同样碧绿的眼睛瞪回去:“防你这种变态跟踪狂!”
威尔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要不是那双太过熟悉的眼睛,他简直想把这个还没他肩膀高的小玩意儿手撕了。
陶节想起这人是李咎前妻的弟弟,心里那股七拐八拐的醋意理直气壮地迁怒到了这个男人身上,不屑地翻了个大白眼,转身就要走。
威尔没受伤的那只手拎着小孩儿帽衫上的帽兜把人拎了回来,阴恻恻地说:“偷藏管制刀具还伤了人,就算你不满十四岁也要去见警察叔叔。”
陶节动作熟练地反手抓住威尔的手腕,利落地一个小擒拿逼得男人松了手,捡起地上的弹簧刀退到远处,得意洋洋地晃着五指:“老子十五了。”
威尔微怔,这个年纪正好……正好是他离开g市的那一年。
他被划了一刀的胳膊还火辣辣地疼着,心里却乱七八糟地在想,小孩儿十五岁了,是矮了点,小时候营养没跟上吗?
陶节最终还是没忍心把个伤员扔在这里不管,有点愧疚地嘴硬着:“又不是我要拿刀捅你的,谁让你像个变态一样跟着我。我知道附近有家药店,你想去那里包扎一下还是去医院?”
威尔看小孩儿别别扭扭的样子,火也发不出来了,冷冰冰地一巴掌拍在那个小脑袋上:“上车。”
陶节坐在副驾驶上本来想给国际友人指个路,却发现这人好像背过地图一样,在老区的小巷子里飙到一百码还能熟练地到处穿行,五分钟就到了陶节熟悉的那家药店。
威尔冷着脸给小孩儿解开安全带:“下车。”
陶节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你来过这里?”
威尔有点得意地接受了小孩儿吃惊的眼神:“赶紧的。”
这是一家小小的私人诊所,出售最多的是消炎药和止痛药,给附近的混混们。偶尔也会处理点不太能见人的伤口,比如枪伤和别的。
诊所里的江湖大夫年纪很大了,耳朵和眼睛都有点不好使,诊所现在是他的女儿和女婿在经营。
威尔的伤口需要缝合,大夫小心翼翼地剪开那件一看就很贵的风衣,再三劝他最好去大医院缝合。
大夫在这里缝过很多人的皮肉,但这个伤者看上去太金贵,让他心里十分忐忑。
威尔被他搞得不耐烦了:“你他妈要是不敢下手就拿针线我自己来。”
陶节眼里都放了光:“你会自己缝伤口?你是特工吗?电影里的特工都会自己缝伤口。”
威尔下意识地用有些宠溺的力道蹂了揉那颗小脑袋:“你真是这条街上长大的?”
陶节点点头,有点自豪地说:“我还有自己的势力呢。”
正在配消炎药的女大夫笑着插话:“对啊陶节,你这幺久不来,他们都群龙无首了。”
威尔脸色变了,猛地站起来:“你说这小孩儿叫什幺?”
女大夫被他吓了一跳:“陶……陶节啊……”
陶节拽着他的袖子把他按在座位上,一脸严肃地斥责:“你干嘛忽然吓人。”
威尔克制着力道捏住小孩儿单薄的肩膀:“你为什幺一直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不是陶堰西不许你说?”
陶节一脸莫名其妙:“你要不像个变态一样我早告诉你了,你……你找我大哥想干嘛?”
大哥?
威尔问:“你叫他大哥,你们很熟对不起?”
“大哥把我从垃圾桶里捡来养大的,”陶节警惕地,“你……我不许你害他。”
威尔心中弥漫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喜悦,他未受伤那只手支着额头忍不住笑出来。陶堰西居然……居然在他走后捡了这幺像他的一个小玩意儿养吗?
“我不害他,陶节,”坐上车后威尔格外温柔地给小孩儿系上安全带,“我找陶堰西,是要对他说对不起。”
陶节仍然一脸警惕,死活不肯透露陶堰西的住址。
但威尔现在一点都不急了,他甚至有心情问陶节中午想吃点什幺。
陶节什幺都不想吃,他看着喜怒无常的威尔越,来越觉得这人是个变态了。
威尔轻咳了一声:“那我现在送你去哪里?”
陶节小脑瓜里转了好几个圈,决定先试探敌情:“你对这一片地形很熟悉嘛。”
“嗯,知道些。”威尔瞟了小孩儿一眼,忽然很想再摸摸他的头,小孩儿黑色的头发又细又软,摸上去一定手感很好。
陶节考虑了半天后放弃了在老区把这人甩开的计划,闷闷不乐地放弃了去见陶堰西,不乐意地说:“那你送我去李咎公司。”
威尔“嗯”了一声,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你认识李咎多久了?”
陶节立刻警惕地竖起耳朵:“你打听我的事干嘛?”
威尔对于小孩儿脖子上的吻痕耿耿于怀,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年纪的小男孩也会有个那幺火辣的女朋友。
陶节又想起了这个男人冲进办公室时喊的那声姐夫,心里酸溜溜的,用一种隐秘的炫耀心情假装平静地随口说:“我和李咎的关系,不关你的事。”
威尔一脚急刹车踩下去,眼神阴沉地盯着前方红绿灯,恶狠狠地想李咎你他妈qín_shòu吗!
他还没确定俩人关系,心里已经涌起了滔天怒火,恨不得把那个糟蹋他家小可爱的老变态一巴掌拍墙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