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你这十年都用来干了什么?你就没有想过,在你在这落霞峰上悠闲度日混吃等死的时候,你的仇人可是在拼命修行。就凭你这个样子,也配谈报仇?”
珊瑚的眼睛里直接一颗颗泪珠滚滚而落,她突然双目通红,脖子和额头皆青筋暴露,突然她仰天长啸,尖叫起来。
这一阵尖叫十分尖锐,也很是有冲击力。直令得四周山林的鸟儿扑簌簌从林中飞出,顾白棠也提着剑倒退飞出一丈远。只见那珊瑚站在空地上,身形似乎在开始膨胀,隐约有红色的角在她鬓角显现。
“珊瑚!”
雪垢径直飞下去,凌空飞去一个咒印,径直打在珊瑚的额头上。
珊瑚受了这一印,跪在地上,浑身一阵剧烈的颤抖,翻白眼,口吐白沫。
“她,她是羊角风犯了吗?”姜夙兴踩着一把剑东摇西晃的飞下来落在顾白棠旁边,这点距离太近,他若是招伏羲天龙,还不够运功的。
“不知道。”顾白棠把剑插回剑鞘里,“可能是受刺激了吧。”
“你刺激她了?”姜夙兴歪头皱眉看他,颇有些指责。
顾白棠一下背脊打直,突然想起姜夙兴好像对这些女子有莫名的怜惜之心,便不想与他在这个话题争论。转而一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顿时有了底气,质问道:“还说呢,你在这里七天七夜,都做了些什么?我在这七天里可是满西城到处跑,疏导洪水,抢救物资,一刻也没歇息过。”
姜夙兴被他问道这个,轻咳了一声,摸摸鼻子,道:“这个嘛,饮酒作诗,弹琴下棋咯。”
这时雪垢也已经帮珊瑚稳住了状态,珊瑚恹恹地跪坐在地上,头埋在雪垢的怀里,就像一只受了伤的脆弱的小动物。
姜夙兴于心不忍,立马走过去,关切的问道:“珊瑚姑娘这是怎么了?”
他凑近正要细看,忽然珊瑚猛地抬起头来。
尖牙利齿,眼睛猩红,头上两只锋利笔直的尖角差点戳到姜夙兴脸上。
姜夙兴哇地一声倒退两步,刚好撞倒身后的顾白棠。
“原来是只山羊精,果然是妖修。”顾白棠冷冷地说道。
雪垢抬起头来,眼神不善地看向顾白棠。
姜夙兴也立刻转过头去,挡住雪垢锐利的视线。他身高比顾白棠矮半个头,微仰着头对顾白棠道:“你怎么这么讨厌?莫非也是那般迂腐之人?”
顾白棠站的笔直,用鼻尖怼着姜夙兴的怒气,一脸正气道:“我不是迂腐。妖修毕竟非我族类,掌教还是不要太过信任的好。”
姜夙兴眼神复杂的看着顾白棠。
就是这种想法吧。对于正道中人来说,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才是正确的吧。如果向上一世姜夙兴孑然一身,他定然也会对此深信不疑。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小心提防,戒备戒备。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这一世他得知了太多的事情。自己的师父明正竟然是鬼修,是冥界的鬼君。师父对自己有再造之恩,自爆元婴回归正位,从千万里之外的西城赶来长乐,从李青衣的手中抢救了自己的性命,在小灵山中悉心陪伴照顾自己数个月;最后魂归正位之际,还留下遗命把自己扶上西城掌教之位;这是何等的恩德?
即便师父明正曾经是西城的掌教,现在他亡故后,封神台舞弊一案甚嚣尘上。为平天下风波,长老们下令彻查封神台一案,上不封顶,全无保护明正声誉的意思。
更不要说,顾白棠,这个他追寻了两世的爱人,其实竟然早已被种下「魔王之种」,最后的宿命或许很难逃脱被周辉夺舍的结局。若是那些长老知道了这一点,定然会毫无疑问的下令诛杀顾白棠。
难道顾白棠就要遭此命运吗?
见姜夙兴神色戚戚,顾白棠以为自己说的太重。心里一软,微微低下头,道:“算了,不说这个了。师伯他们让我来请你,今天晚上要开总结会,你既然在,就应该到场。”
姜夙兴点了点头,回头看珊瑚已经恢复了原貌,此刻正跪坐在远处,一脸委屈地听着雪垢训导她太过鲁莽。
“真人,晚辈先告退了。”姜夙兴对着雪垢遥遥一拜,说道。
雪垢侧过身看着他二人,突然道:“姜夙兴,你说你不用我的法子,不过我瞧你已经用上了。你在云鼎宗门呆不了多久,至多三十年,绝对能出来。记得你答应我的事。”
“诶?”姜夙兴愣住,一时不明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