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司彻极尽所有意识,勉力维持着一丝清醒。
他唯一知道的,便是他绝对不能晕过去,他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哪怕此刻,紧闭的双目被寒气遮住,连黑暗都看不清楚。哪怕他的双耳被堵的严丝无缝,声音被彻底隔绝,他都要坚持下去!
冻僵的舌头一次次吃力地咬破,伤口的血液凝固在嘴里,吐出都做不到。胸腔处,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弱,每一次细微地起伏,仿佛透支了无尽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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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都是整个俞国最为繁荣的都城。皇室以及仅次于其的四大世家,分别盘踞在中心、东、南、西、北五个方位。
围绕这五个方位,修建了四通八达的宽阔道路。并以道路为主,坐落着五花八门,各具特色,或大或小的商铺。
西方是遥家的势力范围,遥家主宅就修建在西偏南的位置,占地极其广阔。
遥家现任家主,如今该是遥司彻称为大伯的人,名遥盛秋,此刻便住在前任家主的房里。
当然,并不是他心胸狭窄到连死去大哥的房子都不放过的份上,而是这房子历来都是遥家每任家主的居所,旁人万不能窥伺。
遥家家主的居所,只是比别人的住所要大了许多。与普通弟子相比,房内就多了个修炼所用的密室而已。自然,这些是所有人都知晓的,有无隐瞒,无从得知。
目下,遥盛秋正坐在客厅里品茶。他面容严肃,隐隐含着威势。右手端着茶杯,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茶杯壁,微合双目,不知在思索什么。
遥盛秋脚下,跪着一人。身着青色弟子袍,观其面庞,正是当日出现在遥司彻屋里的人。
此刻,那青袍弟子虽跪在地上,脸上却无丝毫惧怕之色,反而带着些掩饰不住的得意。
青袍弟子小心翼翼地抬头,觑了眼坐在上位的遥盛秋,恭敬地道:“家主,那遥司彻脸色惨白,衣襟上沾着血迹。弟子瞧不出他伤在何处,但想必不轻。而且,整个人阴暗了不少,想是还未从遭受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遥盛秋慢慢睁开眼,将茶杯放回桌上,看了眼青袍弟子,语气悠悠道:“你当然看不出来,那小子,伤到的可是识海……”
青袍弟子一惊,由伤思及丹药,刚想肉痛一番到嘴的肥鸭子因他的小心飞走了。恍然又意识到,他刚刚似乎大概是听到了什么秘密?
额头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青袍弟子赶紧伏在地上,开口保证:“家主放心,弟子绝不会将此事告知第三人知晓!还请家主相信弟子……”
遥盛秋摆摆手:“起来罢。既说与你听,就说明本家主自是相信你的。”况且这事,就算被别人知道了又怎样?他本就没派人去杀了那小子。虽然幕后黑手是他儿子,但小孩子打打闹闹不是常有的事么?谁会为了个废物跟他作对。
青袍弟子不知遥盛秋所思,他站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因家主对他的信任,心里更加得意。
“家主……”青袍弟子犹豫半晌,还是问道:“弟子实在不知,遥司彻已然是个废物,家主又何必费心对他好呢?”还……还给那么珍贵的丹药……
“呵呵。”遥盛秋低笑一声,没有回答。
他何必费心?
他怎么会费心对一个废物呢?!
一开始没出手,是因为争夺家主之位,腾不出空。想到遥司彻对他的信任,又觉那小子也翻不出他的手心。急着杀了,没准就被别人利用来对付自己。
何况,他二弟夫妇的储物戒里,并没找到那女人的炼丹传承,说不得早早便给了遥司彻。只是,那小子储物镯里也找不到……
现在,遥盛秋其实很想直接抓了遥司彻,用搜魂术就什么都解决了。如今他地位稳固,对待遥司彻不必再过于谨慎。
只可惜……
想到半路杀出的皇室,遥盛秋摇摇头,收回思绪,沉着脸吩咐青袍弟子:“你再去庄子跑一趟,命遥司彻速速返回家族。”
青袍弟子心下存疑,想起近日家族里的流言传闻,终是不敢问询。躬身行礼后,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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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青袍弟子正准备出发来庄子,这边遥司彻依旧一动不动。
漆黑的山洞被照明石照的通亮。
亮光下,遥司彻周身裹满白霜。若是细细探查,便能发现那白霜正已肉眼难见的速度,在慢慢消散。而白霜里的人,鼻尖早已没有呼吸。若不是心脏仍在极缓慢,极缓慢地跳动,真和冻死的人别无二致。
遥司彻意识模糊,本能仍在执着至极的运转灵力。经脉里的灵力,仿佛被冰冻在原地。每前进一分,经脉就像被生生撕裂开来。前进一次,撕裂就重复一次。 痛到极致,似乎就会麻木。也或许,遥司彻意识朦胧到剧痛都不能让他清醒。
既不能令他清醒,亦不能彻彻底底湮灭那缕残念……
第7章 成功!意外晋级
树藤遮蔽的山洞内,盘坐着一人。
那人浑身上下,皆罩着一层白色冰晶,星星点点的白光,不时闪过,忽明忽灭。
突然,那人睁开了双眼。睫毛上坠着的冰晶,扑扑簌簌,化为粉末散在空中。
遥司彻木愣愣看着山壁,从模糊至清晰,好半天回不过神。
他试着低头,没有成功。身体像禁锢在容器里,动弹不得。睁开没多久的眼睛,又重新闭上。
身体内,那股微小的灵力,仍在坚持不懈的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