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听完故事了,你该睡觉了,加百列。”
“我想回家。”加百列听到那个幼小的自己说道,他站在他们的面前,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自己问,“我明天能见到爸爸妈妈吗?”
汉尼拔抚着他的发顶的手停顿了片刻,接着他柔声道:“当然可以,如果回家能让你开心起来的话。”
加百列看着十六年前的自己满足地点点头,爬起来在汉尼拔脸颊上快速亲吻了一下,然后躲进被窝闭上眼睛奶声奶气地宣告道:“我要睡觉了,明天醒来就能回家了!”
“是的,el。”
加百列看着汉尼拔那略带深意地微笑,心里突然涌现一股浓浓地愤怒,汉尼拔这个时候其实什么都知道了吧?
他故意假装好心的同意加百列的要求,带着他回去让他听到那些事,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只为掌控他。
加百列无法忍受,他表情狰狞地对着五岁的自己大喊。
“不要回去!不要看到他们!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加百列从床上坐起,眼前一片黑暗,肩膀上扎着绷带的伤口隐隐作痛,花了好几秒他才反应过来他正在宿舍的床上,刚才做了一个梦。
加百列撩起被汗水浸透的头发,就这么坐在床上,赤/裸地上身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激起一片片细小的疙瘩。
“为什么会梦到这个……”加百列喘着气,那个梦前面很清晰,就是他五岁时发生的事,后面就很混乱,很模糊,迪伦、汉尼拔、威尔、梅瑞狄斯都出现在他梦里,只不过除了迪伦其他人都一闪而过。
想起迪伦的下场,加百列探身从床头柜上拿了ipad打开新闻网站,那件事过去已经两天了,如加百列预料的那样,新闻里从头到尾都没有这个案件的影子。要知道他可是为了迪伦艾格撑不住死掉特地用他的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作为在警方那里有备案的迪伦,那通没有声音的通话记录绝对不会被认为是恶作剧。
然而新闻上却一点也没提到这件事,加百列所能查到的渠道也风声匿迹,似乎迪伦的存在就好像一个幻影一样。包括那个可怜的女孩,她自杀了,加百列只能把她的尸体留在那个一半美好一半罪恶的房子里。
不过这也侧面证明了埃里森家族的能量,听说塞勒特埃里森重病卧床,埃里森家族集团现在是迪伦的母亲米莉亚艾格代为掌管,看来这位已经出嫁的女士手段比她的弟弟要强得多。
加百列舒了口气,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他掀了被子从床上爬起,以一种看似不紧不慢但其实很快地速度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后从桌子上拿了车钥匙打开门出去了。
加百列知道埃里森家族一定会彻查迪伦近期接触过的所有人,他这个时候如果表现得反常会引起注意,但他却无法待在这里,他想见汉尼拔,现在就想。
他开了40分钟的车,到达巴尔的摩的时候刚好是上班时间,城市的主干道严重堵车,下过雪的道路上被车轮碾压的积雪变成难看的黑灰色,加百列讨厌下雪天,他坐在车里,一动不动,双手自然地放在方向盘上,耳边是那些因为堵车而烦躁的司机的咒骂声和不断摁响的喇叭声。
“现在怎么办?!我们完蛋了!他会杀了我们的!”尖利的女声在脑海中响起,加百列还记得梦中那种心脏被刺痛的感觉。
“我早就说过不应该答应他们,现在好了,没有了加百列我们都会死!”
“我怎么知道他们会伤害他,他们才是加百列的亲人,我们只是假的!假的!”
假的……
加百列闭上了双眼,没有什么比亲耳听到自己亲爱的父母亲口说出自己只是别人雇来欺骗他更难受的了,汉尼拔在他耳边低语,告诉他所有的一切他都会帮他解决。
那童稚的声音此时都还在他脑海中回荡。
“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们,带我离开。”
汉尼拔做到了,他做的比加百列要求的更多,或许这就是他带加百列回来的原因,他在加百列面前杀死了那对男女,将他们肢解,将他们那充满恐惧的表情强行弄成了微笑,就像是他们一直以来表演的那样。
加百列浑身颤抖地站在屋子中央,看着那恶魔般的男人为他斩断他的过去。
鲜血侵蚀了他。
加百列将车子开上人行道,绕过花坛后走了条小路,当他到达汉尼拔的诊所时,汉尼拔正在为他的病人看诊。
他刚刚提出要将富兰克林介绍给其他的心理医生,大门就被人突兀地撞开,汉尼拔惊讶地看着他。
“加百列,出什么事了?”汉尼拔立刻站了起来,加百列的情绪不对,他已经很久没在男孩脸上看到那些神情了。
只是还没等他走到加百列身前,拜厄斯就突然闯了进来,趁着谁都还没反应过来,他用西装外套下藏着的琴弦勒住加百列的脖子。
“拜厄斯,你在做什么?”富兰克林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好友,拜厄斯的耳朵上有干掉的血迹,衣领上也弄到了些许,他带着混身的寒气对富兰克林说道:“我是来告别的,富兰克林。”
“告别是什么意思,等等你先放了那个孩子!”富兰克林走向拜厄斯。
“我刚刚杀了两个人,警察来盘问我关于交响乐团谋杀案,我把他们都杀了。”拜厄斯无所谓地说,他看了汉尼拔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