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质问:“所以你是承认自己为了包庇林恩,贿赂了医生余欣?”
林正道闭上眼睛:“因为医检报告中已经说明秦深曾服下安眠药,会动摇他罪人的身份。”
话音刚落法庭内便是阵阵骚动。
沈牧早就料到如此,可当真在光天化日亲耳听到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就好像压着心灵的巨石被用力掀开,让已经腐烂麻木的肌肉终于得以放松,异常爽快、也无比痛苦。
反倒是秦深表情如常,不过回眸淡笑而已。
法官继续发问:“你也承认,自己雇佣过户外用品店老板李茂、登山协会会员王志、李佳林、白先齐……”
“我承认,我承认犯了每个父亲都会犯的错误!”林正道激动地打断法官的话:“但小恩已经受到了惩罚、她一直在惩罚自己啊!”
坐在旁边被法警紧紧按着的林恩魂不守舍,让看客感觉这个人活着和死掉也没多少区别。
但法官才不管这些泯灭良知的抱怨之词,拍了拍手边的醒木便宣布休庭。
为了等待仍在国外逃窜的证人被捕,还剩下最后次庭审流程,才能宣布审讯结果。
沈牧站起身来朝秦深微笑:“我们回家吧。”
秦深握住他的手,躲避着立刻蜂拥而至的记者,匆匆朝外走去。
由于一下子成为大家所关注的对象,两人花掉全部力气终于挤进车内,关门屏蔽掉那些刺目闪光灯。
这日吴光被派出去买菜,剩下秦深亲自开车,难得心情大好的说道:“我们去约个会怎么样?最近精神实在是太紧绷了。”
“能去哪里呢?大概全城百姓都认得你的脸了。”沈牧对于铺天盖地的报道十分无奈。
“这是政府想要的舆论效果,证明他们在跨国案件中的能力,否则夏实哪来的那么多警力资源办成这么多事?”秦深笑笑。
“说起来,这几天都没看到他。”沈牧走神。
“人家事业风生水起,有的是大案子要忙。”秦深并不在意。
沈牧侧头看他:“我发现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难道最该开心的不是你吗?”
“当初决定认罪的时候就已经想清楚代价了,所以始终没觉得多遗憾。”秦深开车绕上大路:“如果我那么在意旁人眼光,可能根本坚持不到现在就会垮掉。”
沈牧始终当他年纪小,认为他需要保护。
但其实,虽然自己所经历的苦秦深未必理解,可秦深熬过去的那些黑暗他也完全不知道。
或许七年时间带给秦深的不仅仅是痛,还有颗强大的内心。
他的那些笑与安慰,并非全是幼稚的不在意,也有已经完完全全思悟透彻的坚强。
——
靠近市中心的小区套间,虽然面积不过百,但已经是价格不菲了。
房产经纪人很热情地介绍周边情况,几乎把房子吹捧到天上。
沈牧却不受影响,左看右看研究的很仔细。
反倒是沈歌表情不安,追到卫生间小声说:“哥,你这是干吗啊,我不要房子。”
“要房子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准备一辈子住宿舍、还是打算居无定所?”沈牧打开笼头洗了洗手,温和笑道:“我答应过爸妈照顾好你,为你做这点小事,有什么好推辞的?”
沈歌着急:“这不是小事啊,你哪来那么多钱呢?”
沈牧说:“先把首付拿出来,其他慢慢还呗。”
“可你自己都没房子……反正我不要。”沈歌急得在他后面晃来晃去:“你这么冲动秦深知道吗?”
“这么难得想起他来?当然知道,而且是他鼓励我买的。”沈牧的表情坦然极了:“小屁孩到底在别扭什么,我不需要房子啊,我跟秦深两个人生活很容易,但现在的姑娘哪个不渴望安全感,没房子找女朋友都畏手畏脚,我只是希望别的年轻人拥有的东西你都拥有,少为物质发愁。”
“我才不找女朋友呢。”沈歌嘟囔。
沈牧饶有兴致:“为什么,当初我出柜你跟我生气,总不会……”
“哎呀,不是!别腐眼看人基!我是说自己过的挺好。”沈歌挠头。
沈牧不理他啰哩啰嗦:“反正房子是买定了,你不提意见,我就按照自己想法给你挑,到时候别跟我抱怨。”
“哥、哥!”沈歌追在后面:“我不是心疼你赚钱不容易吗?”
“最近心情好,想花钱,不可以吗?”沈牧回头笑,整个人都沐浴在落地窗的阳光中,美丽的不真实。
沈歌捉摸不出有力的话回答,想到翻案的确是八九不离十了,才放平紧张的肩膀嘟囔:“明明都快尘埃落定了,我怎么觉得很不安呢?”
沈牧揉乱他的短发:“瞎想,好好看看这个格局喜不喜欢?”
——
临近中午,小吃街的生意渐渐有了声色。
正盯着工人换新招牌的沈牧总忍不住施力帮忙,吓得陈胜在旁边阻拦:“沈哥,我来我来!你这伤刚好,万一出点什么事可咋办?”
说着就到隔壁借梯子去也。
沈牧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