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起居几乎全在洞中,修士又不用吃喝拉撒,常嘉赐便用全部的时间来守着东青鹤,几个月下来已是憔悴邋遢,快要没个人样了。
常嘉赐本来并不在意,可有一回打水时在倒影中瞧到了自己的模样,他一个激灵,暗忖万一下一时东青鹤就醒过来了,看到自己这不修边幅的状态心有嫌弃那可如何是好。
所以自那天起常嘉赐不得不又多了一桩闲事,那就是把自己和东青鹤都好好打理干净。
那日两人所穿的喜服已经被他收了起来,他给东青鹤换了平日惯常穿的白衣,自己则穿了红衣,朝起打坐调息,暮至相对安憩,要不是眼前人始终沉睡不醒,恍惚间就好像回到了当日在青鹤门的日子,悠然静好。
常嘉赐选得地界也是真的好,其内几乎无人来扰,只除了一个人来过。
那一天常嘉赐才给还阳阵补了些零丁的修为,正神思昏沉,就觉外头隐约有气息靠近,细辨了下算不得陌生,常嘉赐放下了提起的心。
来得是慕容骄阳。
他没有进到洞中,他只是默默的站在外头,一站就是三天三夜,仿佛大病初愈,慕容骄阳的面容还带着苍白,那往日总是傲然骄矜的一双眼此刻却深邃如井,幽深得让人难以望穿。
他站了多久,倚靠在门边的常嘉赐也默默凝视了他多久,直到三日后,慕容骄阳像是确认了什么,亦或是自己想通了什么,最后看了一眼那洞口,如来时一样,悄然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