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程峰?嘿嘿……没想到你也在这儿啊?怎么样?看大哥我威风不?老爷子赏识,现在哥们已经是号令群雄的马帮大当家了,看看我手下的兄弟,装备清一色的德国造,嘎嘎新。等有空的,哥们一定要杀回草原!”云强爽朗地哈哈大笑。
众人寒暄了一阵,马程峰说,那你们就先保护老爷子回去吧。
然后他小声嘱咐马四海说:“四爷,千万这时候不能放了佟四喜,老爷子还没醒呢,他别说又使了什么坏呀?当心他去而复返。”
“放心吧,我都交代下去了,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你们回吧。”
董三立很聪明,知道兴安岭中“荆棘满布”,故而他是带着人借道东蒙******的地界进入外蒙的。大伙跟着大队马帮退回黑风岭暂作休息,可一直到了晚上老爷子和马老二也还不见好转。马四海很信任他那位曾经悖逆师门的小师弟,尽管马啸风极力劝阻,让他务必留下佟四喜,但他还是把佟四喜放了。
师兄弟之间有什么秘密其他人不得而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佟四喜并不想这么快就让他这位叱咤风云的魁首师兄醒过来阻碍他的大业。大伙虽然对马四海有意见,但却也不敢多言,毕竟,人家是亲师兄弟,外人也不知道他们之间五十年前的恩怨。
夜深了,黑风岭老屯子外,驻扎着上千马匪守护着盗魁的安危。马瞎子一边嘱咐着手底下人去山中寻几味稀缺的草药,一边在旁边伺候着老爷子,他说看现在的情况,兴许老爷子得明儿早上才能醒,佟四喜断然是不敢害他,但此次犯险,老爷子也必当折损阳寿,那股进入他体内的邪气太重了。
“四爷,不是我埋怨您,您怎么能放走佟四喜呢?这条老狐狸私底下给老爷子下的腿绊子还少吗?今儿当着几个孩子面咱得好好唠唠了。几个月前我得到董家密令,连衣服都没收拾就匆匆赶回宽城子,你可知为何呀?那佟四喜给老爷子下了降头!盗了老爷子的气运!此事我断然不该在这时候跟您提起来,但是,您……您难道是老糊涂了吗?您这是纵虎归山呀!他回了宽城子,有上边的庇护,咱再想动他可就难了!”老瞎子很少埋怨谁,平时是个挺和气的老头,可这一次却不得不跟马四海好好唠唠了。
当然,马瞎子是有自己私心的,佟四喜跟马瞎子向来不合,这在江湖上世人皆知。佟四喜是关东第一金点师,而马瞎子号称辽西盲仙,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二人都是手段高明之人,彼此之间多少都会有些矛盾。不过说到底,还是马瞎子技不如人。
“啸风,有些事是你们不知道的,我师父临走前曾留下遗命,喜子日后归国,其他三位师兄决不可为难于他呀!他老人家的命令就是先皇遗愿,断然不可违抗。至于这其中奥妙,料想师父他老人家神机妙算,也绝不会是故意偏袒喜子。”俩老头守着董三立和马老二,吵个不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马程峰他们是小辈人,不好在中间掺和,他叼着小烟,躺在一棵老松上一边欣赏着黄昏夜色,一边喝着美酒,好不惬意。
不大会儿,就突然闻到老树下一股奇异的香味飘了上来,低头一看,美人脚尖点地噌地下蹿了上来。胡小狸是只贪嘴的狐狸,不由分说夺过酒瓶子自己就喝了一口。
“你不能喝酒,说过你多少次了?这么多人呢,一会儿你喝多了又露尾巴了,丢不丢人?”马程峰呵斥道。
“嘿嘿……喝口酒壮壮胆啊,你不也是吗?”
“壮什么胆?怎么着,你又变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什么都知道?”
老树下,那咻抱着膀子伸了个懒腰说:“人家可不就是你的蛔虫吗?梦里边都嘀咕着人家的名字,你呀你呀,丢人丢大发了。”
细问下才知道,马程峰和胡小狸被困梦境中时,嘴里一直喊着什么美人美人的,还说什么美人你把衣服穿上……气的常小曼面红耳赤,原以为他心中最惦念的是自己,却没想到生死攸关之时竟然想的是胡小狸。
马程峰心说,我特么比窦娥还冤啊?他自己梦到的是谁自己心里清楚,进入梦境后,跟着胡小狸的脚步就踏入了兴安岭秘境,他心中恍惚,梦境中出现了常小曼的身影,明明是常小曼啊?是胡小狸误以为那背对着他们的是自己。这上哪说理去?难怪回来后常小曼就一直不搭理自己呢。
“咦?程峰?你看,好美呀,是晚霞?”胡小狸坐在树枝子上,指着西边山峦上空的一片绯红光幕喊道。
马程峰仔细一瞅,这方向就是国境线那边的龙须树方向啊!这哪里是什么晚霞,分明就是妖气!龙须树下妖气冲天,定然生变!
他们昨儿晚上寻到那棵枯死的龙须树时,龙须树一切正常,尽管是处隐蔽的风水宝地,但也没见什么霞光异彩之兆,怎么今天好端端的妖气从树洞下涌出了呢?难道是佟四喜等人打开了那人形棺,放出了里边的东西?
黑风岭从没像今天这么热闹过,一群胡匪响马开怀畅饮,阮家那几个水鬼疍民把这几年酿的美酒也全都断了出来,同门兄弟难得聚在一起,大伙围着篝火欢歌笑语,一副旗开得胜的场景。他们都是粗人,见盗魁并无大碍,也就算是胜利了。但唯有马程峰知道,此事远远还没有结束。
“卡修拉呢?咱们出来时候怎么没见到她的人影?”马程峰问道。
“不知道,人家本来就不算是盗门中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