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都木有人给小七留个言……好桑心
☆、想家
毕竟是年岁还小,哄哄也就过去了,如是过了十几日,云璃再也没有哭闹。这个时节正是夏初,民间农事闲暇,无洪涝之灾,朝廷也安稳得很,他余下的时间自然是片刻不离的守在云璃身边,倒是让云璃格外的高兴。
但六岁多的小少年,离家久了,平常玩闹不想家,日子久了,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念想。
这日早上玄无寒陪着云璃用了早膳,便去御书房批阅奏折了。雪衣领着云璃去逛御花园,这几日琼花开得极盛,雪渊地处北方,这花原先从风啸引进来时,枯死许多。玄帝当时就是听闻琉玦山琼花遍野,到夏初时满目的雪白,花形可爱。想着云璃肯定喜欢,便命人移植到了御花园。必定是极为宽敞通亮的地方,还用炭炉子熏着,才叫几株活了下来。
如今是愈发的适应了,到了夏初就开花,一团团的花朵躲在绿叶里,犹如玉琢冰雕一般,极为清雅。云璃挡眼见到,登时眼神一亮,跑到树底下摘了一朵捧在手里,笑道:“雪衣,这里怎么会有木绣球?我能摘几枝带回去吗?”
雪衣微笑着点头,怕细枝桠刺到云璃的手,上前折了几枝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递了一枝给云璃把玩,余下的都摆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
只是云璃抛着木绣球(琼花)玩了一会,神色就有些萎靡了。他怔怔的看着手里的画,一语不发的低垂下眼帘。雪衣察言观色,心下了然,问道:“凤君可是想家了?皇上这几日许是已经去请了,不日后凤君就能见到双亲了。”
凤君是玄帝口谕定下的,依着云璃的身份,用女人的称谓日后大婚,也不好向世人昭告。
云璃抬眸看了雪衣一样,眼眶已经有些发红。虽然玄无寒待他犹如宝贝,但他心底仍旧想念双亲。踟蹰了许久,云璃才道:“无寒哥哥真的去请了吗?那他怎么没有和我说呢?”
方才说玄无寒已经去请,不过是权宜之计,雪衣眉目一转,哄道:“自然是要给凤君一个惊喜。凤君今日起得早,可困了?不如先去小憩一会,到了午膳的时候,奴婢再喊您起来。”
其实云璃并不发困,但是见雪衣作势打了个哈欠,他竟也跟着后头掩着嘴哈了口气,眸子一酸,倒是真的困了。便依言回到了思暖殿,躺到了床上歇息。许是心中有一番心思,翻来覆去好几回,才渐渐睡了过去。
雪衣见状这才松了口气,看了一眼雪迩,叮嘱她好生看顾着,折身就去了御书房。今日她应下的话,玄帝若是计较她假传圣谕,她即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但雪衣聪慧,心思剔透,玄无寒待云璃如何,这十几日早就看得明明白白。
她赌的不过是,玄无寒对云璃的真心罢了。
思暖殿与凝香殿内的御书房相隔了一个回渊殿,雪衣脚下生风,侍卫们见她是云璃的贴身侍女,也没有出言相阻,竟也顺利的进了外殿。
卞司成此刻正坐在外殿的矮榻上打盹,玄无寒在内殿朱批,他若是在里头弄出什么声响,惊了圣上的思绪,那可是得不偿失。雪衣躬身进来时,往帘子缝里悄悄瞥了一眼,才提了提裙摆,踮脚走到卞司成跟前,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卞司成一惊,醒了过来,恍惚见到雪衣后,脸色稍稍不悦,冷着脸小声道:“你跑来作甚?凤君那里不好生伺候着,若是稍有差池,你的命够硬也抵不过皇上的金口。”
雪衣微微行了礼,才道:“殿监大人,凤君有口谕命奴婢向皇上禀报,可否能通传一声?”她这话说得有礼,卞司成才脸色稍霁,轻声咳了一下,施施然的站起来,望了望外头的天色,心中一惊,却没想皇上已经进去小半日了,他只顾着打盹,竟也忘记进去添茶水,送些点心。
顿时心中惴惴不安起来,伺候玄无寒多年,这可是头一回。怕雪衣看出他的惊慌窘态,便甩了甩衣袖,唤来一个小太监去准备茶水点心,自己掀起帘子进了内殿。
玄无寒抬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他此刻正拿着一本奏折,手中的朱笔搁在一边,朱墨已然半涸,想来是沉思许久。轻叹口气,揉了揉发酸的额际,道:“司成,沏一壶冰针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