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方显方侍郎就跨步而来,见施怀香坐于堂内,便拱拱手,道:“劳烦久候,不知施公子到刑部所为何事?”算起来施怀香无品无级,方显好歹是个四品官,但他对施怀香说话的语气倒还谦和,不只是衬了施丞相的面子还是二皇子的面子。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方显明知故问的语气,让施怀香心头一簇邪火直顶脑门儿。施怀香舒一口气闷咳一声:“敢问方大人,为何又把赵小牛抓入刑部,昨日之事据已查清,大人怎可出尔反尔?”施怀香口气倒是挺硬,原本就是来吵架么,得有个人先吵起来不是?要像方显一样揣着矜持,恐怕只会被他牵着鼻子走,终将一事无成。
方显倒是没慌,说到:“施公子此言差矣,刺客案悬而未决,我等不敢有所疏漏,自当加紧追查,不放过任何线索。昨日只是查明赵小牛与滋扰刑部的刺客无关,但今日却查出他与行刺皇上的刺客或有牵连。说起来,施公子当时也在场,赵小牛指认刺客尸首为其兄,施公子不会充耳不闻吧?”方显一副笑颜还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
“方大人,这话我就觉着不动听啦。”施怀香就想冲上去把方显的胡须都拔光。而且,这方显话说得有理有据,还真没啥毛病,真要想他露出马脚,怕只得胡搅蛮缠了。施怀香打定主意,就把话都给拧着说了:“方大人您跟个小孩儿还较真,小孩儿眼神儿不好,认错个把人,您就急功近利,硬说与刺客有关,这就算报给皇上,只怕也落得苛责百姓的口实,难以服众吧。”施怀香这话说得有些无礼了。果然方显脸色一变,就冷笑出声:“施公子存心责难,令方某大感疑惑呀。方某倒是反问一句,公子这文书之职似乎管得多了些。”这话再往下说就是皇子越权的罪过了,只是还在施怀香与青晟的意料之中。青晟俯于屋顶只等施怀香应对。
“方大人千万别与我个无品无级的人计较。二殿下贵人事忙,倒是我个闲人好管闲事。不过是觉得赵小牛性子讨喜,想收作下仆。这丞相府的家事还不劳二殿下过问。”施怀香把早想好的说辞一字不落地道出,把此事与二皇子撇得干干净净。
“不过……”施怀香话锋一转:“早前殿下过问了赵小牛其兄长的下落。若真如您所说其兄乃是刺客,那刺客出于刑部的事实不知又会把您置于何地呢?”施怀香似笑非笑,嘿嘿,就是要让你里外不是人。
“不劳施公子费心。”方显面露青色,眼神一阵阴郁。“只是,昨日我等才一同查出赵大牛乃隶属刑部的狱吏,今日得知其为刺客。二殿下和施公子都可为见证。”“哎,我可没见证赵大牛是刺客,那是您说的。我说不是来着。”言下之意就是说方显指鹿为马,故意指认赵大牛是刺客。
“若施公子无事,便请回吧,不送。”话不投机半句多,方显明显有些不耐了,就想甩手而去。可施怀香还啥也没问出来,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哎,方大人请留步。”说着,伸手就去拽方显的胳膊。这可是吓得屋顶上的青晟神经一跳:这施怀香果然是个傻的,都说方显袖中藏有利剑,这一下如果抓实了,定会被其利器所伤。
第17章 第17章 有钱人
同样惊出一身汗的还有方显。延昌乃是礼仪之邦,平日里君子相交行拱手之礼。与人动手动脚都是无礼之举。今日这位丞相家的二公子倒真是让他长见识了,说话间就伸手抓过来。方显毫无防备,倒有些避之不及。方显心知自己袖中双剑的厉害,要是一般人也就算了,施怀香乃丞相公子,又是皇子文书,被自己所伤就是极其麻烦之事。但眼看要被施怀香抓个正着,方显深感无力且无奈,这位丞相公子的手恐怕会被削至露骨。
说时迟那时快,方显突觉一股劲力从屋顶一处袭来。“当”的一声打在自己的袖里剑上,震得整只手臂又麻又软,使不出劲来。“是谁?”方显喝问一声,但回应他的只有空洞的风声。
“大人!”原本守在屋外的夏秋冬听到方显的呼声破门而入。只见方显、施怀香二人立于门口,而方显还手捂小臂。“有刺客,快追!”方显脚下生风,吆喝着夏秋冬就奔出去,已全然顾不得呆立于此的施怀香。
一切发生得很突然,突然到施怀香背脊的冷汗等人都走光了才涔涔地下来。想想都觉得后怕,他刚才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去抓方显的胳膊呀,要不是有金属撞击的声音犹如当头棒喝令他记起方显身怀利器,不然……施怀香看看自己的手掌,万幸,万幸。
屋外月华铺上屋内青砖,一粒碎银在角落里泛着银光。施怀香拾起来,捏在指间把玩,看起来今天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这该闹的该问的没了对象戏就没法往下演了。况且方显等人都去抓“刺客”了,想来今夜定会忙得无暇顾及赵小牛这小孩儿了。见基本目的还是达到了,所以施怀香决定先找地方吃饭。当然,吃饭前他还是决定去和青晟约好的角门看看,可是未必有人。结果也确如意料之中,墙里墙外便是个鬼影也无。
这一通折腾,时辰已近宵禁,这会儿要还想吃上口热饭,还有人殷勤伺候的便是回家。小三子忙里忙外地又是端茶又是端菜,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