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道具撤换又搬上新的,为了赶进度,工作人员汗流浃背,安司贵却神清气爽的低声跟江薇薇愉快谈笑,卫以决觉得这人的个性未免也太恶劣。
等到正式开始录影,令人意外的顺利。
安司贵维持著彬彬有礼的谈吐,偶尔带点幽默,与主持人谈笑风生的畅谈他与江薇薇的甜蜜情事,技巧性的挡掉几个太过触及隐私的提问,而女方只要端坐在那,不定时接个几句话,露出讨喜娇羞的表情,表现出沉浸在爱河中的小女人就好了。
像坐在大电视机前看著现场直播的综艺节目,很有真实感的呈现所有细节在卫以决眼前,他渐渐发觉,每次「喊咖」的时机,可能是江薇薇将菜烧焦了,或是主持人吃螺丝之类的,但绝对不会是安司贵。
他表现的就像个亮眼高贵的王子,而且偶尔展现出英雄救美的气度,适时接下令江薇薇尴尬的话题,从头到尾都笑著,甚至帮主持人铺个梗、提个词。
就连对演艺圈不甚了解的卫以决,也知道这是在消费他们的爱情,利用现在大众关注的话题人物创造节目高收视率,满足人人想八卦的好奇心,期间主持人免不了的问到最近很轰动的骚扰案,想挖出更多的内幕消息。
卫以决注意到安司贵眼神一闪,左手不自觉的摸著右手的下手臂处,直到这个话题完毕,脸上表情是笑的,可眼睛没有笑意,像挂上一副面具。
直到问到两人相处中印象最深的事,安司贵的眼神才恢复暖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卫以决注意到有些工作人员轮流去用餐,舞台上的演艺人员没有任何休息,顶多隔个小时下来补妆几分钟,又立刻继续录影,在傍晚五点四十五分,导演一句「收工了」,赢得大家的欢呼。
安司贵依旧笑著,但开始不跟人说话,就连江薇薇约他用餐都不回应,姿态潇洒的往休息室走去。
换完衣服,卸掉妆後,被经纪人拉著像逃难一样,坐进车里。
卫以决一路跟在身後,只觉得摸不著头绪。
安司贵躺在後座,一动也不动的模拟死尸状态。
边开车卫以决边问:「晚上去哪里用餐?」「就我们两个吃就好,司贵睡就饱了。」「不吃身体受的了?」卫以决想:今天这位大少爷不是只吃早餐吗?
「他工作起来就像蓄满电力的强效持久电池,会维持最好状态直到结束,之前赶戏的时候,当其他人还在分段赶拍,安大少爷吃少睡少将他自己的戏份花一星期全部拍完,接著就是大病一场。」「那其他人何时拍完?」「......一个月。」经纪人无奈的讲:「安大少爷对自己的标准太高,人家丢给他多少工作,他非得把跟自己相关的部分维持最完美状态,常常入戏太深,以前他还是新人的时候,往往默默的等,心中不知琢磨那个角色几百遍,是有一次,他在现场跟人对戏,导演发现他似乎对其他人的剧本都很熟悉,考考他其他角色後,才让他出线了。」「卫先生,我知道安大少爷很难搞。」经纪人回头看了熟睡的安司贵一眼,露出百感交集 的笑容,「但他人不坏,真的,麻烦你多多照顾他。」虽然对他迟到、赖床、讨价还价这几点很感冒,卫以决还是僵硬的点了一下头,「好。」 「醒醒,安先生。」安司贵感觉肩膀被拍了几下,意识迷蒙的走下车,边掏钥匙边往自己印象中的大楼迈进,但随即被人揽著肩头,硬翻转过身体的拖拉著前行。
眨了眨眼,当他坐定後,发觉对面是对他笑的经纪人,转过头,左边是今天的新保镖,他叫......什麽来著?
「拿好。」安司贵的右手被塞入一个冷冰冰的金属物体,低头一瞧,想了一阵子,才从浑沌的大脑中理解出:这是一根汤匙。
当他的视线逐渐清明,视野逐渐放大後,心想:作梦梦到五菜一汤这种中式食物,真是不合自己胃口,他喜欢的是西式餐点,好吗?
他拿起汤匙就先往大锅汤中一放,在未触及汤前,右手手背就被一捏,汤匙被凌空抢走。 痛觉太过敏锐,安司贵终於清醒了,瞪著眼前一切,脸孔一板:「我要睡觉。」起身便想走。
卫以决将汤匙重新递出去,发现他迟迟不接手,一根根扳开他的手指将汤匙放入後,乾脆圈住安司贵的手,往经纪人挑好的菜碗里进攻。
「你做什麽!?」「吃饭,吃完再睡。」不容质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