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动了动暗红的眼睛,眼圈又红了,对着自己用了一个小小的术,暗红的眼睛,立刻变得乌黑。稚嫩的声音回到。“我去拿。”松开面团一般的小手,白无蹦下床,拿起茶壶,才发现茶壶早就空了,低着小脑袋对莫寒池说道。“你等等,我出去接水去。”
莫寒池看着那个小小身影走出房间,终于疲惫的合了一下眼。
“八荒。”他喊了一声,桌子上的大剑迅速飞到了莫寒池面前。摸着剑身,思绪又回到那年在法宝之塔内的情景。若不是当初洛溪救了他,为他顶着这把大剑,也许他在法宝之塔中,就已经身死了。八荒陪伴他这些年降妖除魔,无数次从生死一线上将他救了回来。
“生死相随。”莫寒池淡淡笑道。 如释重负。八荒锋利的剑刃,没入了主人的脖子。一缕暗红沿着剑身,流到了手中,还带着温度。最后落到了地上,在地面上逐渐汇集,慢慢在冰冷的地面上蔓延。
白无刚到厨房,只觉得脖子好像一疼,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手一抖,茶壶摔碎。 忘了可以使用仙法,顾不上一切,往回跑去。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大门紧紧关着,门口站着秦行之的夫人,扶着腰挺着个肚子,一脸忧色。用手帕捂着自己的鼻子。看见白无说道。“我不能进去,你快进去看看吧。”
白无小小的手,攥成一团,他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爹爹,这些年一直跟在莫寒池身边,早就将莫寒池当成了自己在世上至亲之人。洛溪身陨,他哭一场,就只剩下了各种怀念。可是莫寒池不一样。他哭洛溪,这里边还有莫寒池的份。洛溪离开了,按照莫寒池以前的性格,应该是大闹一场,或是大哭一场才是。可是疼的太厉害了,便会忘了哭,忘了笑。甚至不肯面对洛溪已经陨落这件事。这些天,莫寒池一滴水,一粒米,一粒丹药未进。就连眼都没有合上过一次,话也没说过一句。刚才他以为还会好点。哪怕他当成洛溪还在也好。可就接个水的功夫,这就出了事。
白无年纪还小,容易哭哭笑笑。可是此刻竟也学会了忍耐,小小的手,用力推开了门,逆着光屋里站着四五个人看不清表情,都挡住了躺在床上身影。床脚上的的帷幔,被血染红一大片,偶尔露出的被角也是猩红,白无觉得脚下粘稠,一低头,也是一滩一滩的血渍。八荒躺在地上,一侧的剑刃上的血迹已经凝固。
修行之人,若是自己放弃了求生意志,不运功,不疗伤,一样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朗月青着一张脸,指尖闪过,血迹被渐渐处理干净。白无窜进床边看到,,莫寒池一张脸,苍白无血色,几乎看不出还有呼吸。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秦行之刚刚喂了莫寒池一颗丹药,看见小孩紧张到不行。开口说道。“已经无事了。我曾与沧澜长老有过约定,必定会将人治好。”其他的却也不多说。
“秦副宗主,你与你夫人先行留下照看莫公子,风月片刻也等不了。本座先与四位堂主在妖都会和等候诸位到来。”寒惊黥看莫寒池似乎已经无事,便说道。
想着是欠了洛溪一个天大的人情,秦行之已经知晓洛溪跟莫寒池的关系,在给莫寒池吃丹药时候,观察着莫寒池身上未清的毒。
应该说这不是一种毒,而是一种极小的魔物。与妖兽又很不一样。魔物没有灵智,是后天魔气所演化,不似妖,能够修行能够演化,是自然诞生的生灵。这种魔物是人造的,它游走于莫寒池的经脉之中,破坏真元对身体的修复。
看到这种极小的魔物,秦行之不仅对面前的青年,钦佩起来。世间能造这种极小的魔物破坏人的四经八脉的,只有蛊老宗的人。
蛊老宗从二十几年前那场大战之后,随着魔主一同灰飞烟灭,没想到却又出现了。
“这青年中了蛊老宗一种蛊虫,三年之久。”秦行之说道。“而这蛊老宗的天敌,真不巧偏偏就是天山雪莲宗。”他得意笑笑。“我要为这位莫公子祛除蛊毒。还请各位暂且不要打扰。”话已经说道这份上,所有人都退出了屋子。
关上了所有的门窗,秦行之祭出几枚泛着青光的银针,银针悠悠的浮在他的面前排成整齐的一排。他扶起莫寒池,提起真元,数枚银针飞入莫寒池身体要穴之中,青色的光芒透过皮肤闪烁着在经脉之中游走。秦行之双手交叉挥动,面前又祭出三枚泛着金色的光芒冰魄神针。从头顶刺下。莫寒池似有感应,轻轻的皱了皱眉。
白无等在屋子外面,直到看见屋子内突然光华大胜。片刻之后消散于无形之中。
秦行之大手推开门,大步垮了出来。先是对着自己的夫人温柔的笑笑,然后对着朗月跟白无说到。“已经无事,若是他醒来,就告诉他,有人是为了救他,才渡劫失败陨落的。”
朗月撇撇嘴,似乎有些替洛溪不值。他没有难过,朗月跟着洛溪五年时间,虽然入了小沧浪峰,但是道真顾不上他,。可是他的现在筑基初期的修为,确是洛溪闭关之前将一门初入昆仑的心法交给了他。才有的如今的修为。所以朗月始终觉得那么强大的人,定会活着回来的,可是他又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洛溪会为了莫寒池这个废物,甘愿冒那么大的风险。甚至会渡劫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