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你就不必再受这种折磨了,再也不用受尽世间百态炎凉的折磨,我会让你的灵魂从这具容器里解放出来,带给你平静而甘美的,永恒的沉睡。
纪阡的手掌覆在儿子额头。
那天晚上他们在酒店里过夜,四星级的酒店有为纪阡提前准备好的vip套房,但纪阡硬把继子推进双人床的标准间去,他吩咐手下准备了点精致的小菜,又开了几瓶酒,本想和儿子边吃边聊,但是纪老板回去的时候纪沫已经睡下了,他睡觉的时候只占床边一点地方,像是要把背后留给什么人似的,纪阡于是在他空出来的另一边坐下,点起一支烟打量着小儿子背对着自己,中规中矩的睡姿,半响之后,他放下烟,徐徐吐出一口烟圈,在半空飘飘摇摇的,不一会儿就散了。
纪阡这个时候在想什么呢,他在想以前栗湛还小的时候,这个孩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纪阡还记得栗湛小时候,总对他手里的,嘴边的烟很感兴趣,纪阡有时来了兴致,会吸一大口烟,从口里吐出一圈圈白色烟圈,总能把栗湛逗笑,直到他长大,两人的关系从叔侄转变为老板与下属,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连身为世侄的栗湛,他都那样的疼宠过,却不曾对这个自己名义上的义子投注半分心意。
纪阡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心慈手软的时候,但是在距离多年的目标成功只有半步之遥的时候他却退缩了,这确实非常不可思议,或许只是因为这个义子生的漂亮的相貌,或者是他的那声“爸爸”?纪阡暗自思咐,纪茞尚未成年的时候,也对他唤过很多次父亲,却没有一声,曾如纪沫的这声爸爸一般,直直的进入了他心底。
不失去过,怎么会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呢。
纪阡把烟直接熄灭在手里,这样劝慰自己。
第二天的早膳很丰盛,纪阡特地吩咐手下去酒店定了一桌风味小吃,纪沫在尝过扬州炒饭,宁波汤圆,小笼包和拉面之后表示足够了,“我不挑食,但是我的胃也不是无底洞。”
“话不能这么说,你得注意营养。”纪阡把一杯牛奶放到他面前,“孩子应该每天一杯牛奶。”
纪沫抬起眼看了他一会儿,闷不吭声的把牛奶灌了下去。
这次斗的距离不远,沿着山路走两个小时就能到,纪沫事前叫人打点好了一切,那斗旁边临着一汪小湖,纪沫便道:“是块风水宝地,若有早亡的年轻人,是该葬在这里的,沐家先祖过世得很早?”
纪阡只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