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晓,”晏殊楼点了点头,脸色不变地继续前行,还小声地叮嘱道,“一会儿在人前,记得我要求你做的事。”
“老奴省得。”
“是了。”晏殊楼站住了脚,扯过许公公,附耳轻声地说了几句话,许公公不住地颔首示意,松开许公公时,他面上已经恢复了深冷。
特意绕到朝临殿附近再往承天殿而去,不期然间便同来上朝的六皇子撞了个正着。晏品城虚岁二十,年尾将及冠,天子已经让其参与朝政,而他的寝宫不巧便在朝临殿的另一反向,因而晏殊楼从朝临殿方向出来,正可与他碰个对面。
“五皇兄。”晏品城礼数向来不差,恭恭敬敬就给晏殊楼行了个礼。
晏殊楼不冷不淡地点了点头,没多说几句便拉着杜明谦离开了。
前方不远处便是承天殿,许公公再不可往前一步。他迎上了仍驻足原地的晏品城,登时脸色一变,换作了谄媚小人的模样,对着晏品城点头哈腰。看晏殊楼离得远了,晏品城轻笑着将一块玉佩塞到了许公公的手里:“许公公,五皇兄从何处而来。”
“六殿下,您这可问煞老奴了,”许公公的腰弯到了底,脸都看不着了,“六皇子比老奴还熟这宫中的路,这同您的寝宫相左还能通向何方?”
晏品城脸色稍沉,复又挑起了笑意,再将一块品质更好的玉佩塞给了许公公:“许公公,有话不妨直说,你可知,本殿平日可没少给你好处。”
“六皇子说得在理,说得在理,”许公公高兴得眉毛都挑上了天,左右一顾,小心地压低了声音,附手在唇边道,“昨夜圣上招见燕王殿下,具体何事,老奴也听不清楚。只依稀听到什么,让燕王殿下斟酌它该不该杀,燕王殿下好似说了什么那是父皇的圣兽,重罚不得,结果怎么着,”许公公一拊掌吊起了晏品城的胃口,“圣上竟然发了火,说什么燕王殿下只会曲意逢迎,不做实事,还说什么视人命如草芥,唉,老奴年纪大了,不大记得了,总之圣上将燕王殿下训了足足一夜,这不,燕王殿下现今还累着呢。”
晏品城心底一沉,听许公公的话,莫非父皇竟是有心要重罚白虎?既然如此,那便好办了。
他微勾唇角,得意地将一锭碎银抛给了许公公,甩甩袖走到了一处角落,对着自己亲近之人叮嘱道:“你派人去散布谣言,言道燕王妃在大婚之日晕倒,是因其对天子赐婚有所不满,而故意所为。此举乃是对天子大不敬,理应重罚!”
“是!属下即刻去办。”
“哼,杜明谦,想帮他顶罪,还得看你有没有本事!”
另一厢,晏殊楼前脚方离了晏品城,后脚便撞上了晏广余。
“三皇兄。”唤晏广余的口吻中多了几分生气,晏殊楼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人。复生前的他,因性子暴躁之故,不得人心,除了晏昭其,其余大部分皇子皆对他避而远之,也只有晏广余对他不冷不淡,同他较为亲近些。
晏广余点了点头,一双手负了起来,慢慢踱过晏殊楼,在擦肩时迅速地在晏殊楼耳边留下一句:“我昨日见到曹于,神色诡异,时不时便会抬眼瞧六皇弟,你小心。”
晏殊楼脸色不变,似对这起因早已知晓,淡然地回了一句多谢,带着杜明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