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本无足轻重的后接话让葛霆雨突然觉着有些好笑,也不得不为葛扬荣这不着声的离间感到由衷的佩服,因为每次这人要巩固父子关系的同时都在挑拨他和刘展的母子关系,这人就有这样的一种能力,这么似是无意中的一句话总能在不经意间说到人的心坎儿里,不至于立即去兑现什么,但总是沉积在心里,久而久之,即便是亲生母子,也会心生间隙。
想到这里,葛霆雨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人对他的好,装的并不到位,只是当时的自己将他当成了神明,又因为几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对他时不时的排斥和算计使得他将这个男人当成了自己唯一的庇佑之所。
更因为……他从未想过,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是信任蒙蔽了他的双眼。
如今,他对这人的信任已经不复存在,有的只是满腔急待发泄的怒火,不过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他有能力和这个男人抗衡的时候,他也要他在自己的折磨中慢慢地死去……
不过忍耐不代表屈就,葛霆雨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屈就过自己,哪怕小时候一行字写到最后只剩一个标点,他也要另开一格,何况他在这人的眼中本来就任性枉为……本来就无理取闹……本来就张扬跋扈……
那么他为何不将计就计,重活了一世,何必不过的更加恣意一点?他要做一个真正的恶少!
不必再为了这些本就与自己没有血缘的人强行去卖乖讨好,只为了那妄想中一点点可怜的另眼相看,到头来,被引用成了他死亡之际的嘲讽之语。
想通了之后,他便微笑着对着那双世态的眸子,而后大声的索求道:“不就是手表么,我才不稀罕,又不是小孩子,爸你要是真疼我,就让我跟二哥一起去马尔代夫,我也不小了,也想见见世面。”
或许搁在上辈子,葛霆雨死也不敢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再混心里也清楚,这种涉及家族命运的事情,葛扬荣严禁他的参与,甚至明文勒令葛家上下所有人提及涉及此事的话题。就连他的生母,刘展也是。
葛霆雨早就知道葛家的财都是发在枪口上,但是架不住葛家有个hold得住的外包装,这个外包装还是有合法的营业执照,说白了就是政府默认的地下买卖,像这种买卖一般只有两种,一种是保护政府存活的,另一种则是鼓起政府腰包的。
葛家做的事情两者兼之,那就是……生产军火!
不过葛霆雨认为,虽然刘展和葛扬荣一致不让他进入这个领域的目的是一样的,但是出发点却不一样,前者是希望他一辈子不受到伤害,但是后者却是因为害怕。
对!就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