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点有用的信息,最后,黄园似乎想到什么抖着手拨通了大哥关押地工作人员的电话,确认了大哥的情况,虽然对方客客气气地告诉他大哥一切都好,仍不能使他安心,他对着电话反复确认,即便是他花钱打点过的人也失去耐心,对他道:“不相信明天过来看看好了呀,覅没事找事好伐?”
强烈的不安让他紧闭牙关,几近要把自己的牙齿咬碎。
蕾蕾让他去爸爸的医院,不断地在呼喊“奶奶”,所以肯定是爸爸或是妈妈出事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一只无形的大手不断锤击他的心脏,扼住他的喉咙,让他几乎要窒息,让他全然无法呼救和挣扎,黄园颓然地闭上眼,在心里对自己说:“哥,对不起。”
突然,已经开始化为碎片慢慢消散、感受不到任何知觉的身体被拉进一个强有力的拥抱,箍得全身的骨头都似乎要被挤压断裂,那种似乎要把他拖进地狱的力度让全身的感觉如潮水倒灌一般涌了回来,黄园重新感知自己的身体和知觉,耳边传来遥远却熟悉的声音:
“小园,我们到了,你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焦点最后凝聚在一副老式眼镜框已经掉漆的镜脚上。
黄园呐呐地转头看向浦江,喃喃道:“十二楼……”
“嗯,我们走。”
浦江不需要知道具体位置,因为整座疗养院已经被人群、警察和消防车包围了,所有人都抬着头看向十二楼的窗口,空调机上坐这一个神情漠然的老太太,浦江知道,那里是黄园最后的人生希望。
当黄园脚步不稳地跳下车,仰头望去的刹那,惊恐得猛然睁大眼睛,眼珠似乎要随时迸裂,抖着嘴唇声嘶力竭地吼道:“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