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记得自己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火星已经到了嘴边,三皇子还问了他一个问题,似乎问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幕雪逝心中诧异,他记得楪侓熙是另一个皇子的名字,难道他看错了?还是重名?幕雪逝已然说不出一个字,带着这些乱七八糟的疑问和巨大的恐慌,绝望的心情闭上了眼睛。就这样吧,别醒过来了,不想看见自己的血盆大口……
三皇子的一只手捏住了那根已经到了幕雪逝领口的丝线,神情既是恍惚又是感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母亲,还有人知道自己的那个乳名么?
曦儿……
好久没有听到的称呼,三皇子顾自深陷在回忆中,却不知幕雪逝竟认为自己弄混了他和另一个皇子的名字……
第一卷:初入险境 第五十六章
门吱地一声响了,苏入翰望向门口,三皇子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俊逸脱俗。他双手附在门栓上,却没有进来的意思。
苏入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费力地移下床,双膝软弱无力地瘫在地上。一脸恭敬地朝三皇子磕了一个头:“叩见三殿下!”
三皇子听到这句话,方才踏入苏入翰的房间。自从苏入翰被贬职,就从一处上等的房间被调到这样一个低矮的土房里。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如今也变得憔悴不堪,只是两道目光还是一如往常地坚毅。
三皇子踱步到苏入翰的床前,轻轻将他扶到床上。苏入翰对三皇子的这一异常举动显然惊诧不已,三皇子的面部线条从未如此柔和过,苏入翰甚至有些看不懂他的神色是喜还是悲。
“为何放走宁越?”三皇子淡淡问道。
苏入翰扬唇一笑,他早就该想到三皇子不是来这里关心自己的,这个行为放在三皇子身上是天方夜谭。果然,他不过是来兴师问罪的。
苏入翰也一脸坦然地答道:“宁越本无罪,该被放。”
“照此说来,你手下所杀之人哪个有罪?”三皇子反问道。
的确,在苏入翰的剑下被杀之人已经不计其数,他们有的只是走了一下神,便被一剑毙命。宁越冒犯三皇子,私自闯入沁怡别院,无论哪一条都该死个千次万次。
只是苏入翰没想到三皇子竟然如此有情趣地和自己论理,他本以为自己说了一个理由搪塞了三皇子之后,三皇子便会直接伸出魔爪,将自己打入痛苦的深渊,然后折磨至死。
见三皇子一脸认真的表情,苏入翰只好如实道来:“宁越为幕府下人,幕府多死一人,幕太师之死便少了一个线索。”
“为何你笃定幕太师不是幕雪逝所杀?”
苏入翰哑然失笑,无比大胆地说道:“在下是从三皇子那里知晓的。”
三皇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入翰,甚至还将手放在了苏入翰的发丝之上,做出无比亲昵的动作。
“他美么?”三皇子问。
苏入翰知道三皇子问的是何人,于是老实答道:“天下无人能及。”
“哦?”三皇子似乎很有心情讨论关于幕雪逝的话题,他又接着问道:“所以你冒死只为了给他开脱罪名?”
苏入翰点点头,一脸漠然地看着三皇子。
三皇子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冷峻,让周围空气的温度骤然下降。他面部的肌肉从放松状态到慢慢紧绷,不论是谁,都会打一个冷颤。
苏入翰等着接下来的暴风骤雨,结果三皇子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还抛给苏入翰一个小瓶子,瓶子里面是治愈骨伤的良药。虽然知道苏入翰并没有武功尽失,三皇子还是没有彻底废了他。
看着手里的药瓶,苏入翰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番滋味。长期的训练让他习惯了去思索三皇子的真正用意,而从未用最直观的思考去理解这些行为。
第一卷:初入险境 第五十七章
幕雪逝昏迷一天之后便醒了过来,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床边又多了三个人,而且是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子。
幕雪逝眨了眨眼,如一个鲤鱼打挺般地跳了起来,在三个女子身旁转了好几个圈,还伸出手拍了拍其中一个女子的肩膀,问道:“你是哪的人?”
那女子一直是一脸随和的笑容,但是任幕雪逝怎么问,那女子就是不说一句话。幕雪逝诧异屋中怎么忽然多出了三个人,而且还怀疑这三个人是高仿的雕像,连个表情都不会变。
还在迷迷糊糊地思索着,门就被推开了,三皇子的身影就那么映入幕雪逝的眼帘,让幕雪逝猛地一惊。
幕雪逝这才想起之前的处境,他眼睛募地瞪圆,接着如旋风一般地窜到屏风后面的铜镜前。见到镜中人的脸基本正常,没有自己担忧的血盆大口,幕雪逝便使劲拍了拍胸脯,一副大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不过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好看了,幕雪逝总感觉自己的这张脸看一回变一次模样,让他根本摸不准自己长什么样子。不过现在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果然如他所料,三皇子的确是吓唬自己的。
幕雪逝一脸感激的神情从屏风里面走出来,到了三皇子面前扑通一下跪在了他的脚下。万分悔恨地说道:“草民之前做了坏事,三皇子不记前嫌,饶恕了草民,草民……草民……真是感激不尽啊!!”
“从今以后,你就不是草民了。”三皇子答道。
幕雪逝用细长的手指抓了抓额前的几缕发丝,一脸不解地问道:“那我是什么?人民?”
三皇子轻笑,把嘴附在幕雪逝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