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阶段,你没有喜欢一个人的权利,只有学习是唯一正确的事情。
这是无数师兄师姐用鲜血为你验证过的道路:你以后还有无数个去爱的机会,但高考的机会只有一次,只要你不想去复读。
“对不起,梁老师。”俞白向梁浮月鞠了个躬,然后离开附中。
小李把车停在学校门口:“俞白,去丽景苑那边吗?”
俞白摇头:“我今晚先住这边,明天有点事情要处理,处理好再去公司?”
小李皱眉:“有什么事能比公司还重要?昨天不是说好的……”
俞白打断小李:“是比公司还重要的事情。”夜色渐浓,俞白看到街边卖章鱼小丸子的摊贩都已经准备收摊了,“我以前问过你,俞总为什么总是不能按时来给我开一次家长会。”
小李愣住,他看着俞白,等待他的下文。
俞白扯着嘴角,露出个不见得有多愉快的笑:“你说,俞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从那时候我就知道,凡事都有优先级,我在俞总那里,优先级低于公司。”
小李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俞白重新整的肩带,抻开胳膊:“但我不一样,我答应过一个人,把他放在我心里的最高级,所以,明天我得先去处理他的事情。”
小李拗不过俞白,最后只能和俞白在附中门口背道离开。
俞白第二天一早,就前往附中家属住宅区,去到陈非誉家楼下。
俞白到的早,刚好和陈教授上班的时间一致,怕被陈教授看到,俞白特意躲到树后面。等到陈教授走了,俞白才上楼,去陈非誉家敲门。
敲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里面有人懒洋洋地应门:“是谁?”
“我。”俞白说话的时候,有些紧张。
俞白听到屋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门被重重地拍了一下——但门没打开。
陈非誉非常沮丧地靠着门说:“陈一恪把门反锁了。”
隔着一扇厚重的门,两个人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俞白叹了口气:“我要不要找个开锁的,带你出来?”
陈非誉在门内,思索半晌:“不了,我要和陈一恪抗争到底。”
俞白很担心,问:“是怎么回事?”
陈非誉在屋里,耸了耸肩:“也没什么大事,因为和陈教授的陈腐观念发生分歧,我们俩现在正在激烈的论持久战。他把我关在屋里,收了我的手机,断了我和外界的一切联系,让我面壁思过。你别担心,过完寒假,我还是会回学校上课的。”
俞白握紧门把手,他试图从外面把门打开,但毫无办法,最后只能沮丧地把额头抵在门上,说:“对不起。”
俞白知道,这是他和陈非誉在一起的事情,被大人们发现的后果。
陈非誉拍了两下门:“笨蛋。”他大声地说,“你不要这样说,我们没有错,是陈一恪的问题,是大人们的问题!我们做错了什么吗,难道喜欢一个人还必须要分高考前后,我们有影响成绩或者别的任何一个人学习吗?”
“明明我们什么都没有错,是惊慌失措的大人们,想要一木奉子打死所有有悖常规的东西。可是常规不一定是对的,他们只是害怕所有不受他们控制的事情。”
陈非誉几乎是吼着说完这一串的话,他害怕俞白退缩,他害怕俞白后悔,他害怕俞白因为“对不起”,而离开他。
“是,我们没有错。”俞白握紧了拳头。说:“我以后……每天都过来陪你说一会儿话吧。”
陈非誉摇头:“不用啦,我正在破解陈一恪设置的书房电脑的开机密码,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qq联系了,我原本还怕你担心,准备一弄好就给你发消息的,没想到你就这样过来了。”
俞白抿了抿嘴:“我原本昨天晚上就想过来,但怕陈教授他看到我更加生气,就等到今天早上。”
陈非誉在门内笑了:“你放心,我一切都好,陈教授没有暴力倾向,也未必打得过我,我吃喝都有,每天在家里复习,还比教室安静。你也要好好学习,有什么问题就qq发给我,我看见了就会及时回复的。”
其实陈非誉才没有他说的这么好,他这样说,只是不想俞白担心。
俞白同样也没有告诉陈非誉公司出事,他只说:“好,我会好好学习,好好写题,拿出更好的成绩,给他们看。”
“我们要一起上大学,还有一百多天,我们就彻底自由了。”陈非誉看着陈教授的家,这里的陈设简单而板正,还不如附中门口的出租屋让他觉得温馨,他真遗憾没能去到那里一趟,把他的小王子粘土人和星星灯带过来。
两个人又隔着门说了一会儿话,俞白才慢吞吞地拖着步子下楼。
他每一步都走得颤颤巍巍,心底里头恐惧肆意滋长,他害怕自己考不上那座学校,害怕公司的财务变成一个溃烂的无底洞,害怕陈非誉被永远关在那扇门内,而他没有钥匙,无法开门带走他。
走出单元门的时候,俞白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他发现从陈非誉家的窗口,飞出了一架小小的白色纸飞机。
那纸飞机叠得仓促,在风里转悠了两圈,就飘到地上了。
俞白忙跑过去捡起来,空白的数学作业纸叠成的纸飞机,一看就知道是陈非誉的手笔。俞白嘴角上扬,他把纸飞机展开,里头写了一行字:“别害怕,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俞白把这行字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还是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