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鉴于此,大老爷不禁有些摩拳擦掌,大半个身子挡在背着手的宇文祜面前,大义凛然道:“老爷放心,他们若想伤您,除非从我尸体上踩过。”
宇文祜确实是背着手,将冲过来的杀手们视若无物,一派悠闲自在的模样。他似乎对大老爷的表白有些满意,抬手拍了拍他头。而这一拍便好似信号一样,不知从何处涌出另一群人迎上杀手们,便是那群杀手中都有过半杀手倒戈相向。
这什么状况?
原本还打算好好表现,争取立个护驾之功的赦大老爷傻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杀手们被砍瓜切菜一样干掉。好半晌,才僵硬地扭过头来,讪笑道:“原来老爷早有准备,真是算无遗策、运筹帷幄啊。”好歹给个表现机会嘛,真扫兴。
宇文祜笑了,点点尚在遗憾中的大老爷,道:“没觉得眼熟么?他们可都是按照你训练琏儿的法子练过的,这隐匿藏身的技巧,你可别说你没看出来啊。恩侯,在我这里,你用不着藏拙。”所以,快点老实交代,这些虽然乱七八糟,但都挺管用的东西都跟那学来的。
这下赦大老爷是真的愣住了,一扭头看向又长高了的儿子。他只知道这些特种兵的训练方法,却从来没见过特种兵们执行任务是什么样的,竟真的没认出来。此时看着儿子,难道他家琏儿已经被练得这么厉害了!?
怎么办,好有成就感!
贾琏的脸色不太好看,被人青出于蓝什么的,即便他是个纨绔子弟,面子上也有些兜不住。尤其是他老子还这么期待地看着他,让他越发无地自容了。只是,他开始练的时候都是二十了,到底比不上这些打小训练的暗卫,但他会继续努力的。
宇文祜一见这父子俩眉来眼去的样子,便知道自己的话算是白说了。当即没好气地一甩袖子,兀自翻身上马,下令再次启程。至于那一地的尸体,便留给后来者,当做给他们的警告吧。
这一次的刺杀之后,很是消停了一阵子。宇文祜等人一路晓行夜宿,很快便穿过河北、山东等地,踏入安徽境内。刚刚越过两省交界之地,一行人等便感受到了灾区的气氛。路上开始能见到越来越多的难民北上,沿途的房屋、田地被冲毁,一路上见到的尽是凋敝景象。
面对这样的景象,赦大老爷还好些。荣国府败落之后,他被充军边关,很是吃过一些苦头的。可即便如此也看得满眼悲悯,就更别说自幼长在富贵乡的贾琏了。
琏二爷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儿,说到底还是个没见识的小屁孩儿,初见这挖草根扒树皮、易子而食的惨状,整个人都沉默下来。他曾几次想将手中的干粮散给难民们,却都被他老子拦住了,只告诉他若看着有实在可怜的,偷偷塞一些便是了,切不可大张旗鼓的。
实在可怜的?贾琏有些弄不清他老子是个什么意思,这些人扶老携幼、衣衫褴褛、饥肠辘辘的,又有哪个是不可怜的呢?这,又让他如何去分辨什么实在可怜的?这到底是他心太软,还是他老子竟铁石心肠?贾琏不愿深想下去,只是越发地沉默了。
皇帝陛下看在眼里,便不禁问道:“琏儿这孩子也是个有心的,你为何不跟他说明白?看看,原先个唇红齿白的英俊少年郎,现在成天阴沉个脸,别再憋出个毛病来。”重修旧好也快一年了,恩侯有多疼孩子他是看在眼里的,此时自然好奇他的用意。
“唉,谁让他是我的嫡长子,总是要长大的。”赦大老爷也看一眼闷闷不乐的儿子,长叹一声道:“他的前二十年,我是个混账,一点好的没教他。可这孩子却没学成我那德行,他的心里是有杆秤的。这不过是小事,他自己总能想明白,比我说给他的强。”
“你倒是疼他。”父母之爱子女,当为之计长远,宇文祜对这话深以为然。贾恩侯混账了二三十年,可他骨子里还是那个荣国府的小公爷,皇帝陛下深感欣慰,便是看贾琏的小黑脸都顺眼许多。
恩,这孩子长得太好,以往显得有些轻浮了,如今看着倒是沉稳许多。恩侯教得好啊!
这一日到了宿州,他们一行才停留下来,在这里等候大队人马的到来。他们虽然停下了,但贾赦知道,宇文祜已不知派了多少人在安徽、江西、湖南、湖北、江苏、浙江等省,暗中查看当地灾情,并探查当地官员赈灾、重建的情况。
一则则消息传来,皇帝陛下的脸色就阴多晴少起来。赦大老爷自诩是很有眼色的,每见祜祜的黑脸,便自觉地要离他远些。奈何他吉祥物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不管圣上的脸色多难看,最后总能被这厮哄得有个笑脸儿。是以,每回有坏消息传来,侍卫便会眼巴巴地递给大老爷。
贾赦并不明白,明明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是怎么硬拗出个眼泪汪汪的造型来的。老爷他每回看见晚上都会做噩梦的好么,很恶心会让老爷他吃不下饭的好么!这群混账根本不知道,他每回逗笑祜祜,都要付出多么多么大的代价啊!
那三成、五成的扔出去,连个水花都看不见。
之所以选择在宿州停留,宇文祜自然是准备那宿州官场众人开刀的。
此时,洪水早已退去月余,宿州内外却还是一副百废待兴的局面。宇文祜等人各处走访之后,发现宿州上下官员皆尸位素餐,并未有任何带领受灾百姓恢复家园的行动,反而任由难民聚集在城外,根本不予理会。朝廷下令设置的粥棚,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