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春浮进屋来的时候,荆淼已经摆出两瓶丹药来了,一样用白玉瓶装着,一样用青玉瓶装着。他打开玉塞嗅闻了一番,只觉得清香扑鼻,神清气爽,浑浊的眼睛仿佛也清亮了不少,便搁下药瓶来道:“我只想来讨片妙目草,小猫儿不必这么大方。”
“反正你不吃,甘梧拿来也是当弹珠打。”
段春浮听罢,虽知荆淼是玩笑,却还是感他真心,便吃了药。
荆淼倚坐在石桌上,瞧着他服下药后道,“你慧眼浑浊如此,再放任自流下去,怕是要瞎了。你再是惹了什么麻烦,无论他是何等奸恶,你又是怎么瞎了眼,苍乌师叔也不会太生气,至多就是打骂一顿。我不明白,你不求师叔,怎么反倒求到我头上来了。”
这事说来有些话长,但却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我还在俗家那会儿,爹妈得罪人遭了追杀,自我记事起总在颠沛流离。”段春浮捏着空空的青玉小瓶道,“后来有一日我爹被一个朋友背叛,是他当时恰好路过,他虽是无意杀死挡路之人,却救了我们一家三口。”
这个他,想来就是屋中人了。
“我爹爹看出他不是凡尘中人,就想求他收我做个弟子,哪怕端茶送水,也好过一生提心吊胆。”段春浮又道,“他自然不理,后来便再没有这么幸运,我父母遇害,师尊来迟一步,只救了我一人,父亲见我有大造化,总算安心,临死前嘱咐我要好好报答他。”
荆淼知他还有后话,便只耐心听着。
“我那日见到他,才知道他姓秦,单名一个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