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妾姬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事,还望夫君道明,也免妾姬蒙上不白之冤。”
冰冷的声线道出两字:“异人。”
朱姬一听哈哈大笑,不敢置信的说道:“夫君,想不到妾姬在你心中,竟是如此不堪。你口口声声说他是你的好友,可你对他的态度,却根不不只如此。夜带怒火而至,开口却是关于异人如何,你、让我情何以堪?”
吕不韦迟疑,却仍是说:“于公于私你都不能伤害他。”
“是不能,还是不允许?呵……想当日你二人相识后,我有对他说过半句恶言吗?想他住进这别院以来,我有害过他半分吗?若我要害他,还能在此等你来兴师问罪?”
朱姬的话三分愤怒七分哀怨,她怒异人半途插足,她怨吕不韦的多情与薄情。
吕不韦听了,心中自有思量。其实他也不确定异人现在的身体情况,究竟是被害还是意外。来质问朱姬,也不过是探探口风,如今已经可以断定这事与朱姬无关,那么……
他突然想起刚回来时,上遥言辞闪烁的神情,心下一凛。
心道:不管你是何种身份,也不管你与他关系如何,对他下手,就是与我吕不韦过不去!
既然事情与朱姬无关,又是他的妻妾,他也犯不着再迁怒于她。
吕不韦拉过朱姬,语气缓和下来:“是我错怪你了,别生气,等秦国的生意有所稳定,我们就回家。”
看到吕不韦都委下身段给自己道歉,朱姬也不好再作纠缠,她靠在吕不韦胸膛,轻声道:“夫君,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让你这么生气?”
吕不韦眉头微聚,“异人身体出了点情况。你也知道他是秦国皇子,如今更是秦王宠爱的华阳夫人的嫡嗣。要是在我这小小的别院出事,岂不是连累到你。”
朱姬笑道:“原来夫君是为妾姬着想。你说异人身体有恙,何不请个大夫?比如上遥方士。”
提到上遥,吕不韦眉头又是一挑。这个上遥,还真是好手段,身边的人都被他收买了。
“你觉得先生他如何?”
朱姬一愣,生怕自己是说错了话,连忙解释:“夫君,想我嫁于你多年未得一子,心中甚感惭愧,这才与先生讨教些膳食调理。我对夫君的心意天地明鉴,夫君可千万切莫误会妾姬。”
吕不韦笑道:“朱儿多虑了,为夫只是想看看这名方士是否值得信任而已。”
“原来如此。夫君今夜,可愿留下?”
吕不韦轻轻推开朱姬,正色道:“今日还有很多账本未作处理,你早些歇息吧。”
看着吕不韦离去,朱姬撰紧手心,不禁又是热泪盈眶。
“异人异人,你的心里难道已经再无妾姬的位置了吗!”
她从梳妆台上摸出一包药,喃喃道:“想不到这世间,已再无妾姬的去处,连男子都能有孕,而我却求天无路,留我何用?留命何用?书房、帐房?呵呵呵,恐怕你的书、你的账,早就搬到异人的房里了吧!”
朱姬拆开药包,生无可恋。就在她将服药之时,一道破空之声,从后方袭来,打落了她手里的药。
是上遥。
原来白日里上遥在房里道“异人已经有了身孕”时,不小心被捧着茶水的朱姬听到,朱姬当下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上遥一直不放心,悄悄注意起了朱姬的举动。找吕不韦谈事未果后,立即就来到朱姬房外查看,没想到吕不韦的到来,倒是刺激了朱姬的赴死之心。
不管历史上朱姬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至少与上遥相处的这段时间,她还是一个柔弱聪慧的女子,无论如何,他也不想看到有人伤亡。毕竟这事,他有一定的责任。
上遥有时会想,如果他没有穿错地方,是不是就没有这些事了?
朱姬见到是上遥救了她,也不知该怨还是该怒。怨他让自己继续沉沦苦楚,怒他不放自己重生之路?她失声痛哭,扑倒在上遥怀里。
没有办法,原本想等事情浮出水面,就让吕不韦自己来说服朱姬,现在情况发展成这样,上遥只好自己开口了。
“夫人先莫要伤心,天无绝人之路,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
“还有什么好解决的,夫君他、他的心中已无我的存在。”
上遥摇头否定:“夫人,人生在世不能局限于情感上的满足,没有了男人,你还可以争取其他可以得到的东西,比如权利、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