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大部分房子还在装修和搬迁,因此电梯的保护膜都没撕,还加了千层板做四壁保护,把好好的轿厢搞得又丑又惊悚。喻承想,这景象说不定跟谷天骄此刻的心情很合。
谁知电梯门打开,就看到谷天骄一身家居服立在走道灯光下,感觉不到一点低气压。他的脸色比上次看到的还要憔悴,对喻承依旧笑意亲热:“你也住这个小区?”
喻承干笑:“巧吧?”
谷天骄引他进门,在玄关放下一双崭新的棉拖鞋:“巧。不过这儿,也是附近唯一能住人的地儿了。吃过饭没?”
喻承点头又摇头。
谷天骄笑笑,招呼他坐,拿电话点菜。
喻承无聊四处张望。
谷天骄家里的格局跟喻承租的房子一样,但装修真是舒服,跟样板房似的。他貌似也很信风水,玄关立了块磨砂玻璃屏风,本来死大的客厅隔出一个漂亮的饭厅,落地窗边有一个小小的玩具角,泡沫垫上堆满绒毛玩具,还立着一个五十公分高的娃娃屋。一看就知道将来婷婷住这儿,不知道该多幸福。
沙发对面是一面超薄壁挂电视,组合音响里流淌出细细的音乐声。窗外天色暗尽,客厅顶灯没开,开的是四周朦胧的灯带,落地窗上方几只小射灯有角度地照着低调华丽的窗帘。窗帘分两层,里层厚实遮光,外层是两片薄薄的白纱,正被晚风轻轻向里吹动。
喻承迷茫一阵,本来他以为这个晚上,谷天骄应该是凄凄惨惨,家里阴风阵阵,飞沙走石,没料到人家享受着呢!
谷天骄挂了电话,喻承收回目光,发现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立着半瓶红酒,一只红色液体快见底的高脚杯。这是唯一能体现谷天骄实际状态的征兆。
喻承指着快满出来的烟灰缸:“哥,抽烟喝酒能饱不?”
谷天骄愣了一下,摇头笑道:“想吐。人家说难过的时候饭都吃不下。可这个点儿吧,接了几十通慰问电话后,我觉得还是很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