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走。”
“跟我走。”
“我,自己走。”苏袖月站起身,却又被一左一右两只手扯了下来。
严慎言语重心长:“苏袖月,容珏要做什么你很清楚,京城不久将要变天,听我的,跟裴小姐回云南。”
“袖月,我、反正我不管。”
裴彧有些无奈,他未松手,眸光却是不容许眼前人受半点伤害的坚定,事到如今,我什么都不管,你的任务也好,与容珏的纠葛也好,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又一次从我身边溜走。
“听我说”苏袖月抬袖为二人沏茶,平和道:“君子博弈,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你又不是君子。”裴彧小声嘟囔了一声,见严慎言面色微变,忙饮口茶掩饰这急切而发的话语,“严大人,你瞧我做什么?夫君是我的天,我当然宁愿他做小人。”
“是啊。”严慎言轻叹一声,眉眼落寞,连眼角泪痣也了无光华主上与夫人琴瑟合鸣,他、始终是个外人。
却连嫉妒都不敢,这样的喜欢,卑微到尘埃里。
“苏袖月,跟她走吧。”严慎言漾起释然的笑意,终是放手你走,你要的江山,我替你挣。
“咳想走?”
门轻轻被推开,伴随着压抑的轻咳声,容珏苍白精致的面容一点一点显现,他莞尔笑着,眸底却空洞,眼尾的倨傲不复,仅着浅色素衫,倒像是不染纤尘的仙。
“太傅,我来接你回家。”
浅色云袖中的手紧紧握着,这寥寥一句,已透支容珏所有勇气。
苏袖月颔首,“好。”
想象之中,却又出乎意料的答案,容珏听言心头微动,他松开指尖,伸手向苏袖月。
“不要!”
“不许!”
又是齐齐两声,严慎言与裴彧相视一望,同皱眉凝着苏袖月反握住容珏的那只手,却没有动作他们反对不假,但尊重她所有的选择。
待人离去,严慎言和裴彧彼此苦笑一声,都在对方眸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亦是对方的模样。
同是天涯失意人,惺惺相惜过后,裴彧忽道:“严大人,你喜欢袖月。”
“没有,我没有。”他连连反驳,摆弄着茶具,坐立不安。
“喏,”裴彧挑眉,“这就是有了。”他瞥了一眼严慎言慌乱微颤的手指,咬咬牙道:“严大人,她是女子。”
“谁是女子啊?”严慎言把手纳回袖中,故作镇定,只是全然没把女子和苏袖月联系到一起。
“我说,”裴彧敲了敲桌面,划重点:“严大人,袖月是女儿身。”
“咣当!砰咚!”
严慎言好好的从椅子上掉了下来,他尴尬一笑,爬起又想坐下,却再次坐空,跌在地上,全身都在颤抖。
“裴、裴小姐,你瞎说什么?!”他语无伦次,却明显能听出震惊过后,莫名的欢喜。
“严大人,我们是假夫妻,这么说您可明白?”裴彧弯腰凑近,笑容温婉,望着严慎言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哈,真的吗?”
“苏袖月是女子?!”
“哈哈,我不是变态。”严慎言忽然从袖中松出双手,就近捧住裴彧的脸颊,拍了两下,高兴道:“谢谢你,裴小姐。”
“等等,”他的笑容陡然凝固,飞快蹭着地后退了老远,严慎言才睁着漂亮的眼睛,尴尬地张着嘴,腼腆道:“裴小姐,我错了。”
男女授受不亲,是我错了。
“呸!”裴彧狠狠用方帕擦了脸,大声道:“我是你能碰的吗?!”
老子这张脸,苏袖月都没摸过,你还敢拍一拍?
“对不起,裴小姐。”严慎言尴尬笑着,小声提醒道:“你的声音,好像气到变形,不,变粗了。”
“严慎言,老子今天不忍了。”
裴彧不再压抑声线,他直接扑上前,狠狠揍着一脸懵逼的严慎言,薄怒道:“告诉你,白面馒头那事我记仇到现在,还有你一开始扮女人,简直把我丑哭!”
“”
严慎言有些懵,任由裴彧揪着衣领,经历过“我是谁,我在哪里?”之后,他思索道:“裴彧,我不打女人,还有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裴彧松开手,把严慎言扶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道:“因为我是纯爷们。”
“所以,结盟吗?”
“等一下!”严慎言凝眸望向裴彧的胸前,不解问道:“那你这是白面馒头咯。”
“滚。”
“等一下!”严慎言收回跃跃欲试的手,抬眸问道:“你是变态吗?”竟然扮女子扮得这么好,这么有经验。
“不。”裴彧生无可恋,掏出了胸前的高配版“白面馒头”。
“好,结盟。”严慎言颇有兴趣地接过研究,漂亮的眸里有些兴奋,还有些不知所措。
那天晚上,他要摸的是苏袖月的,思及此,严慎言黝黑的面容通红,羞怯过后,一心复国的严大人发现:他又面临了一个难题。
主上是个女子,那特么还造什么反?不行,严慎言狠狠捏捏了裴彧的“胸”,就算袖月是个女子,她也足够坐上那个位置。
哪怕前路艰难,他也要助她长风万里,扶摇而上。
而后,互通底细的裴彧和严慎言二人相商出对付容珏的策略,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在时间上,他们一开始就输了。
那厢,容珏携着苏袖月坐上了马车,这车并非回原东宫,而是马不停蹄地赶往江南。
世说,江南腹地,有一名医,隐姓埋名,却有妙手回春之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