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避而不谈,方若澜倒也没有几分的恼怒,友人的脾性如此,不愿在这些事情上多加谈论,若是平时,她也不会向顾如瑾询问这些,但是如今,朝堂局势已有了变化。
“三皇女在红音经营多年,早已构建起属于自己的势力范围,属意三皇女为下任皇帝的大臣虽不多却也不少。”
方若澜稍稍停顿了下,转而说起另一人,“比起早已成火候的三皇女来说,刚刚回国的晴初公主明显还不够看,她的优势远远不如三皇女,但是圣上却极为宠爱她。”
听她如此说,顾言兮笑着摇摇头,却只是说了一句,“我在回京的路上听到了一些很有趣的话,不知子昭可有兴趣听我一说?”
“哦?”方若澜摆正姿势,饶有兴致的看向女人,“愿闻其详。”
“听闻天神为了尝试凡人的爱恨嗔痴,便下了凡,投胎为一女子,在得知临城大旱,她连夜赶往临城,随后她施法为临城召来了一场七天七夜的大雨,解了临城的大旱。”
“故而有了这神女一称。”
“此事,我也有听闻,只是……”方若澜有些茫然,她先前停留在临城的时候只为等顾如瑾,得知顾如瑾不会路过临城,而是改道直往京中而来,她便也没有久留,故虽有听闻仙人降雨之说,却也没有再多加了解。
“子昭可知这神女便是晴初公主?”
“最是无情帝王家,在皇室之中,最不可靠的便是这飘忽不定的宠爱。”
“圣上再宠爱祁阳公主,不也下旨处死了她?”
一语道破,方若澜猛地惊醒,诧异的看向对面悠然喝着茶的顾言兮。
公主殿下的生母不是别人,正是将当今圣上抚养成人的祈阳公主。
可是害的晴初公主沦落异乡的不是他人,正是这位圣上。
方若澜抿了下唇,心有余悸的开口:“这局势,如瑾你比我看的清楚得多,看来这晴初公主并……”
她淡笑不语,眼中那几分的算计却是让方若澜吞咽了下口水,瞳孔中还残留着些许的害怕。
她猛然想起某些事,手中的杯子从手心里脱落,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方若澜惊诧的看着她面前正襟危坐的顾言兮。
对方只是微微的笑着,那笑容分明的样子让方若澜忍不住的摇头叹气。
“如瑾,我现在方知顾大人不愿让你入朝为官的原因。”看着地上碎成几片的杯子,方若澜心有余悸,“那位的心思却是我们不能猜的。”
锦澜从顾言兮身后走出,收拾着地上的碎片,转而换了新的酒水上来,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后,她又悄悄的退了下去。
“圣心难测,如圣上那般人是绝对厌恶有人能将她的心思猜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方若澜顿了顿,提醒道,“如瑾你……”
“顾如瑾自然明白自已在做些什么。”她笑笑,并不将对方的担忧放在心上。
顾如瑾太过自信自傲了,这般的她若是从峰顶跌下,那么一定难以……翻身,对于骄傲的人来说,打破她的骄傲便是对她最大的打击,将她所得意的,所自豪的一一踩在地上,反复碾压,那么足以毁了她。
所幸的是,没有这个人,没有一个人能够轻而易举的将顾如瑾的骄傲踩在地上。
“如今朝堂局势分明,却因晴初公主的介入而变得浑浊不堪。”
“三皇女对于皇位虎视眈眈,如今出现了这么一个危及她皇位之人,想必三皇女不会如此简单放任她成长。”顾言兮顿了顿,她微微的笑开,“这场战争,我倒是很想知道晴初公主会不会出乎我的意料。”
见顾言兮转开了话题,方若澜也就着她的话说下去,“看来如瑾你已经决定好了,真不知三皇女得知——”
“不,子昭你误会了。”顾言兮轻摇着杯中的酒水,笑着说。
她说话的速度不快,还有点慢,给人应有的反应时间,方如澜愣了好久,才消化完她的话。
“朝堂之事非你我所能言。”
“如此,只是妄论。”
“子昭需知朝廷之上,并没有人能够完全的安然无恙。”
不打算站队,做专心的纯臣?虽说这是最好的方式,但是朝廷之中,哪里允许谁明哲保身?
淡然的喝下侍女新换上的酒水,方若澜看了要对面笑得一脸惬意的顾言兮,心思百转千回,却始终猜不透她的所思所想。
方若澜惊讶的看着她,心里纵使有过千种想法,方若澜也没有想过会是这种回答。
“如瑾还真是慎言。”
顾言兮抿了下茶,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我若是慎言,今日便不会与你说这些。”
顾言兮起身看了眼外面,月上柳梢头,“今日天色已晚,再不回去,父亲又该担心了。”
被她刚刚的话给惊到,方若澜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却又听到她如此说,方若澜合起折扇,笑着看了对方一眼,话语里满是调侃,“如瑾倒还真是个离不开父亲的孩子。”
顾言兮半低下头,白皙的脖颈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添几分的诱色,方若澜的眸子渐深,笑着听顾言兮说着话,“父亲年迈,如瑾所能陪伴的也就这几年了。”
“再过几年如瑾你也该成家了,真不知会是哪家儿郎嫁与如瑾,不过,若是能嫁给如瑾想必也是此生一大幸事。”
“子昭未免也太过高看于我了。”顾言兮轻声道,却是没有再继续交谈下去的yù_wàng了,她双手握拳,微微倾身,“顾如瑾便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