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导放心,我不会把你的主角累坏的。”沈彦嘴角一扬,“那我们就先走了,各位慢聊。”
搭着楚然的肩膀把他拉着走到后台,沈彦才算是松了口气:“我还真没想到你讨厌黎晨讨厌成那个样子,你一直这样的话以后拍《天劫》的时候要怎么办?”
“不会影响工作,演戏的时候我是清年的师弟陆骁,戏外我才是讨厌黎晨的楚然。”
“说得真不错,但愿你能做到。”沈彦伸了个懒腰,“现在试镜成功了,接下来还要去处理秦文的事情。我看你精神不太好,让司机先送你回去休息,秦文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麻烦你了沈哥。”楚然也知道沈彦比自己有经验得多,交给他很稳妥。而自己确实是应该回家去补一觉,今天试镜耗费了他太多心力,加上黎晨的事情,他此时累的恨不得倒头就睡。
和沈彦告别楚然就朝停车的地方走去,远远就看见一直负责给他开车的司机王叔蹲在一个角落的台阶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在烟雾缭绕下,他时不时咳嗽几声,看上去莫名的苍老许多。
“王叔,你没事儿吧?”楚然走过去稍微弯腰,递了一瓶水过去。
没想到王叔像是受了惊一样,猛地站了起来,倒把楚然吓了一跳。王叔尴尬的笑笑:“没事没事,不过是烟瘾犯了。您这是要回去了吗?”
虽然王叔看起来大概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不愿意说,楚然也不好追根究底。于是楚然像平常一样笑了笑,没再多问:“对,回之前我那栋别墅。”
☆、险中再遇
楚然那座别墅坐落在郊区的半山腰上,回去的时候必须要经过一段盘山公路。楚然稍微有点晕车的毛病,在这种山路上不舒服的感觉就特别明显,他恹恹地靠在后座上,半阖着双眼看道路两旁的树木。
不断重复的绿色之中,突然有一道深邃的蓝像是幻觉般划过视线,这让楚然猛地坐直了身子,却什么都没能捕捉到。正巧这时车子路过一个弯道,轮胎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楚然因为惯性脑袋磕到了玻璃上。接着汽车又“突突”响了几下后,竟然熄火了。
“哎这车好像出问题了。要不,您先下去歇着,我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司机王叔转过身来说。
楚然揉了揉被撞的额头,因为之前晕车的反应他现在晕沉沉的点了点头,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车外新鲜的空气让楚然清醒了一些,他走到路边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是个山坡上的弯道,路边有许多长的十分茂密的大树,从树叶间的缝隙看下去就直接是山崖。
汽车发动的声音在静谧的郊外显得格外响亮,楚然脑中瞬间闪过了什么——不对,刚才他下车的地方不对,现在他站的地方更是不对。站在离山崖这么近的地方,车子从刚才那边开过来的话……楚然觉得自己的脖子突然变得僵硬,几乎连转头去看身后那越来越响的汽车轰鸣是怎么回事都做不到。
眼角的余光很容易就将汽车加速冲过来的样子收入眼中,身体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闪光灯刺痛了楚然的双眼,一瞬间楚然几乎以为自己已经触及到了那冰冷的汽车前端。下一刻他眼前的亮光突然远离了,整个人像是蹦极一样有种奇异的坠落感。但这并非直接坠落的感觉,而是……楚然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如同飞鸟一般从刚刚的山崖上俯冲而下。
而自己正被谁的臂弯紧紧搂住腰,靠在某个宽阔而有力的胸膛上。
楚然下意识抬头,视线中出现的是带着半张银色面具的冷峻脸庞。上午在自家院子里见过的那个唐门此时微微抬着头,如同雕刻般的侧脸再次占据了楚然的整个视线。他左手操纵着机关翼,整个人都被阴影所覆盖,右手则承载起了楚然全部的重量,缓缓在空中滑翔。
剧烈的撞击声在脚下响起,楚然那辆车直接摔下了山崖,在山脚摔了几个跟头才以残破不堪的姿态停止下来。惊吓、疑惑、难以置信与悲哀。一时间,楚然心里种种滋味交汇成一团,看着那一团已经摔得变形的汽车,他差点就没能控制住眼眶里突然涌上来的酸涩液体。
即使重生过一次,楚然也只是个仅有十八岁的少年。太多的背叛和骗局,一次又一次的陷害和阴谋,任他再怎么坚强也承受不住。楚然努力抑制着让自己不去颤抖,但还是觉得一点点的发凉,这种从心底一直扩散到身体外部的寒冷,就连开口的时候都说不出连贯的话:“让我……去看看。”
明明从已经认识一年多,明明刚刚还笑脸相对,为什么转眼之间就能以如此惨烈的手段,不惜代价要让自己死?
唐门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用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看着楚然,看得楚然几乎以为他是在发呆的时候,机关翼刷地一声被收起,楚然在唐门的引导下稳稳落了地。面前就是那辆已经摔得变了形的汽车,唐门松开先前搂住楚然的那只手臂,站在原地没有进一步行动的意思。
“谢谢。”楚然哑着嗓子道了声谢,独自朝着事故现场走去。等楚然找到司机王叔所在的地方时,他被已经变形的驾驶室卡住了双腿,血从车门中一点点渗透出来,显然他的情况并不是那么乐观。
楚然站在那里,从下面看上去只能看到他双眼上覆盖的浓重阴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