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下,宁国公不等人反击,接着道:“这是看皇上英明了,看皇上给我们的荣宠太多了,你们嫉妒了,稳不住了,不过是一个通买卖的奴才,你们就紧紧地抓住不放,死死咬着,有这么功夫做多少事,我是个文人,很遗憾,多年来我都遗憾,没成为父亲那样的武将,可是我却有父亲的风骨,这几日轮番上阵的大臣还是都留些余地吧,我都替你们寒碜,当年你们已失去了文人的风骨,谄媚之极地拥立五皇子,全忘了正统在哪里,太子已立,那才是储君,今日的一些大臣是不是还没忘记五皇子,很是怀念他吧,是不是打击报复我们宁国公府啊。”
宁国公的话惊住了殿上的一些人,很是震耳欲聋一般,撕下了最后的一层皮,不过可是够狠的,大殿上一时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过,宁国公的一席话,也成功地让皇上也想起来了,当初的宁国公可是真没给五皇子什么好脸色,他记得还写诗嘲讽过五皇子来的,当初他还和太子妃在一起笑来的。
皇上这时回忆往事,看着宁国公的神情立刻好了不少,心里已拿定了这就是陷害,□□裸的陷害。
这一番话后,没人在吱声了,说起来,这大殿之上的许多人,哪怕不是他们,也是他们的父辈,可是都没站在皇上那边的,说拥立五皇子,却是没像魏国公家那么明显,不过当初的五皇子却实在是更得这些文臣的心。
朝堂上宁国公大获全胜,下朝后,他仰着头走出大殿后,几个人都气得昏头昏脑的,刘成花白的胡子乱甩,邓侍郎捂着胸口使劲喘气,太子少保曾晓摇头晃脑的,“往事不堪回首啊。”
大臣们议论纷纷,两个皇子只是关注,却决不掺和这里来,今日也是目瞪口呆,这宁国公厉害啊,互相看看,都各自走开,只是大皇子看着二皇子的背影,眼里杀气弥漫。
礼部尚书何思贤真松了口气,他那个傻儿子,一天到晚的打听,不放心李云松,怕宁国公府出事,现在他也看明白了,皇上不会查抄宁国公府的。
皇上的疑心有时是坏事有时也是好事,这次的宁国公府因皇上的怀疑,却躲过了一场劫数难逃的命运,随着五城兵马司的人撤走,朝堂上还是有人叽叽歪歪的,可是皇上到底是顶住了,又因宁国公的一番话,都怕皇上再想起前事,不敢轻起事端。
黄昏来临时,街上的人还是会突然散去,秦楼楚馆的生意大受影响,除了低等的娼窑多的是不怕死的苦力们,世家大族的公子哥们白日里还敢逛逛,到了时辰还是多数会早早回府的。
一家家的,一户户的,皇城被从没有过的哀伤弥漫着,充斥在东西南北的各个地方的哭号声响彻天地之中,七百五十多条人命,就这样的被夺走了,除了阴谋家,无人不悲。
软泥上的青荇并没被初秋的风带走,依旧招摇着,石栏下的青苔却凉透了人的心底,昨日已过去了,却又永远过不去。
就连宁国公府也不例外,杀戮中并没人死去,可也免不了死亡的节奏的来临。
最初是瞒着老国公的,却哪里能瞒得住,一直等到平息,兵马撤走了,老国公立刻派自己的亲信去,勒死了沈姨娘的三个孩子,大的那个已娶妻了,好在没有孩子,也许当年的沈姨娘并没打算要孩子,她的大儿子比李云松小整整五岁,这对于几乎独宠的沈姨娘来说,现在看来都是算计好的,以后又为什么要了,就没人知道了。
对老宁国公来说,他的手上头一次染上了自己家里人的血,痛何如哉!
书房内,小厮面无人色地低声禀告着,宁国公丢掉手里的酒杯,飞奔往幽兰院赶去,只看见三具尸体,三个孩子,三个他疼爱的,看着长大的孩子,此刻并排躺在哪里,阳光满院照在遮尸体的白布上,却再也不会有人跳过来欢笑,再也不会了。
绿色幽幽,院子里木芙蓉开得正艳,他却觉得像一个人站在高高的悬崖上,无边的寒气涌上来,堵塞在胸口,窒息住了那些前尘往事,谁对谁非又有什么干系呢,不过是镜花水月,尽是空幻,极目看去,物存人亡只剩凄凉叹惋。
“奈何桥上,你们娘四个是不会等我的了!”
宁国公自语着,再也控制不了心里无边的痛意,一滴血泪从眼角跌落,素色的衣衫上立刻斑驳染成朵朵红花,如水落红莲,凋落得如此的真实。
他往后倒去,听见惊叫声在遥远的地方,恍恍惚惚,迷迷荡荡的,黑色的鸟在上空处飞翔而过。
想不到,谁也想不到会有事,另一边房间内的蓝氏心里的懊恼就不用提了,沈姨娘的孩子并没在蓝氏身边长大,可妻子却是蓝氏选的,她当年看明远候家的庶女长在嫡母身边,教养很好,也是不想以后起纷争,就给选个好的,可是这时候她满是抱愧堵心。
“好孩子,是我误了你。”
花厅内清风徐徐吹来,案几上的博山炉里蘅芜香袅袅的幻化着各种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