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青陌眉头一皱,问道,“她还活着?”
猎户点点头,“活着,活着,还说胡话叫什么天。哎呀,你说那江水自十年前那次之后不再冰封了总会有原因的,那不是就有个活的大美人冲了下来?呵呵,哎……不是酒醉做梦,绝对不是。”
紫青陌眯起凤目,命道,“浇醒他,问个明白。”
“是。”
“主子,猎户已经清醒。据他所说,最后一次见到人是在江边。”赵青玄用雪水将猎户从酒醉中拉了回来,眼见他眼神清明,连连威吓,才问出点什么来。
紫青陌眸子一动,没有说话,只瞧得他紧闭着的双唇上青红一片。
“主子,主子……”赵青玄低声唤着。
紫青陌最后深看了一眼高山之巅,低喝道,“走,去江边。”
“是。”
猎户拉着野狗扒犁在雪道上稳稳疾驰,时而看着头顶上时起时落的五人,脑袋一个变了两个大,心底直呼,“见鬼了,见鬼了,会飞,大白天见鬼了,会飞。”
当曲曲折折赶到猎户所说之所,已经是月斜西上了,猎户指着江边滚滚的白浪花顶上那处高悬的木屋,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修葺,那木屋外被高高的风雪掩盖住了大半,只露出一条缝隙才依稀看得见那是木屋的屋顶。
“就是那里,那日我是喝醉了胆子大也不知是怎么拖着个半死不死的人走过去。啊……不要打我,是真的。”猎户捂住自己依旧疼痛的脑袋,祈求道。
赵青玄看了看紫青陌的脸色收回了手。
“接着说。”赵青玄喝斥。
猎户重重点头,“那个人被雪冻住了,像个被冰包住的死鱼,啊……不要打,不要打。”
紫青陌眉头松了松,猎户说话实在叫人心底烦躁。
见赵青玄打他的手没有落下,猎户稍稍直起腰,又道,“那女子模样看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应该是个美人,渗人的是,一颗眼里全是血,好像身上也全是血,反正黑灯瞎火瞧不清楚。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拖进去的,后来我脚软出来就没敢再进去,心思回去拿些东西找人帮把手,谁知道转头回来取我的鞭子,那女子就不见了,就剩下地上的一块碎衣衫了。”
紫青陌仰起头,顺着一条支离破碎的木栈道看去,风雪飘过,似乎要将那木屋连着木栈道一起吹落江水一般。
片刻后,他点点头,只轻轻吐出一字,“杀”那声音淡淡的,却透着寒潭一般的冰霜,叫人浑身战栗不已。
猎户愣了片刻,慌忙拉住野狗扒犁,风萧萧的往前跑。
“啊!”陡然,一声惊叫,一个赵青玄从猎物的身体里抽出了带血的宽刀,回头道,“主子,我们先去看一看。”
紫青陌依旧未动,看着四周,看着寂寥空洞的月色,低声道,“你们找个地方生火。”
“主子?!”赵青玄焦急唤道。
不待赵青玄再一次上前阻挠,紫青陌已经飞身而起,眨眼间落在了房门紧闭的木屋前。
站在门外,他的脚步突然停滞了,仿似隔了万千风雪之外的人突然就这样呈现在眼前,他总觉那是梦幻,不敢轻易碰触,碰到了便会幻做一晃白雾,眨眼间消失在眼前。
忽地,里面一个轻声惊动了他。
他抬掌拍开了紧闭的房门。
接着,一个雪白的酮体映入眼帘。
如墨的长发下掩藏着妙曼的曲线,只是那皮肤,白如雪,竟毫无血色,似一堆枯骨堆砌。借着微弱的月光,紫青陌依稀看的清木板地上一滩干涸的血迹,摊开的血迹上是她白无血色的细嫩手腕,她背对着他,毫无一丝生机。
忽地,紫青陌期艾的轻叹一声,“恨我么?恨我夺走了你的江山,你的天下,如今昭国不在,你身边的人都在逃亡的路上,而我却无能为力。”说着,将身上的披风解下。
碰触的那一刹,紫青陌的手瑟缩的顿在半空,看了片刻才摇摇头,犹如已经昏死过去的杜小九正与他对话一般,“还是那般模样,不懂得照顾自己。玉佩丢了,给了我吗?呵呵,你怎么没瞧清楚,那人可不是我,更不是紫莫寒。”
紫青陌抱着一具冰冷的身体,他浑身更是冷的出奇,却只想这样一直将她抱在怀中,一动未动。
耳畔是冷风从木屋四处灌入的呼啸,夜风夹杂着雪花吹进来,落在他被雪打湿的白色锦靴上,那凝固的血水跟着融化的雪水侵染了他的靴子。
他眸子一动,抽出了腰间的短刀,浅笑了一下,“从前,你总说我不该身边总是带着长刀长剑,该带包香囊,这样也不会叫人徒增一丝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如今,冷的人是你,不是我了。呵呵,错了错了,我说的是初七,不是你杜小九。又该气我了吧,气我想的都只是初七,为何不是你杜小九,呵呵,你总是跳着脚对我大叫,告诉我你叫杜小九,我记住了,杜小九。”
“嘶~”
短刀割破手腕,顿时鲜血从皮肉里溢出来,豁开的伤口对准杜小九的嘴唇,冰冷的唇畔仿似两瓣未放的花瓣,没有一丝生气。只是,那样温热的香浓透着无限的诱惑,杜小九好像在睡梦中寻到了一道曙光,贪婪的抓着温暖的源头狠命的吸着。
渐渐地,杜小九雪白的皮肤上镀上了一丝血色,绯色缓缓,面颊也跟着染上了一抹红晕,紫青陌的手腕才从她的嘴上移开。
他惨白着一张脸,撕开衣衫,勒紧手腕,最后做完这一切已经是满头恶汗,他无力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