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富泽安慰她:“怎么会呢?颜儿脾气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与她计较做什么?”
陈姨太绣帕遮掩下的眸子露出恨意,放在以前,苏富泽早帮她出气了!就是因为苏夕颜帮他得了官位,现在她在府中的地位,隐隐都要有超过自己女儿的趋势。陈姨太绝不容许苏夕颜坐稳嫡女的位置。
“可是”陈姨太捏着手中的丝绢,声音婉柔藏着无尽委屈道:“可是,妾身听说小姐替老爷挑了一个美人,等着送给老爷做妾。可不就是嫌弃妾身伺候得不好?”
苏富泽皱了皱眉头,觉得自己的这个女儿确实太多事。
陈姨太故作柔婉大度,“其实府中多出一位姐妹,也没什么要紧的。多个人,多张嘴罢了。但是老爷刚做了官,就纳妾,妾身怕旁人说老爷为官不廉,惹来麻烦。要是为了一个女人,丢了大好的前程妾身都是在为老爷考虑,但是大小姐不领情,还训斥妾身多事。”
苏富泽眉头高耸,觉得陈姨太说得有道理。重重地一挥袖子,“不过是宠了她几天,她就没轻没重的!不管她带进府的是什么样的女人,我都不会要!让她从哪带来的,就从哪再送回去。”
听到苏富泽的这番话,陈姨太用绣帕遮着的嘴角微弯。
隔了一日。苏夕颜就去苏富泽的住处请安。
苏富泽没有好脸色地盯着她:“听说你要为我纳妾,你还是未出阁的小姐,这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情吗?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这件事作罢,我不可能答应,你现在就把人家姑娘送回去!”
看来陈姨太按捺不住。早就来吹过耳旁风了。
苏夕颜语气不起波澜,“送回去怕是不可能了,女儿已替父亲向雪家下了聘。这个姑娘,父亲实在不要的话,那就留在女儿身边做个丫鬟。”
苏富泽脸色极差地望着她,“这是谁帮你想得主意,是央家的意思吗?”
央家仗着权势,手伸得未免太长了。当初央家的二小姐非要嫁他为妻,央婉儿,根本不是他中意的女子。
要不是央家暗中威逼利诱他的娘亲,他才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一想到当年娶央婉儿的屈辱,苏富泽就满腹怒气。
苏夕颜唇边笑意不变。“父亲想多了,这只是女儿的意思。苏家后院的姨娘本就没几个,父亲中意的更是寥寥无几。我担心陈姨太要照顾二妹,又要伺候父亲,会忙不过来,就自作主张为父亲找了一个可心的人。父亲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苏家的子嗣考虑。”
苏富泽沉吟了一下,眼中怒气不减,“为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小辈指手画脚!”
他握着身边的茶盏,就要往地上摔去。
苏夕颜眸光淡淡地望着苏富泽动怒的模样,继续说了下去,“女儿为苏家做了这么大的贡献,也没有求过什么,只求父亲去看她一眼。”
苏富泽手中的描金茶盏,被他一直握在手心中,迟迟没有摔在地上。
这一个动作就能看出,所有的事情都还有转机!
两个人在房间中对视,静默了许久。苏夕颜神色镇定而倔强,没有一丝一毫让步的意思。
半晌后,苏富泽放回了茶盏,厌烦地冷哼一声:“就随你的意,我去看那女人一眼。但是纳妾的事情,我绝不会同意!”
在紧邻画心堂的偏院中,雪素望着外面的垂杨柳,心中一直惴惴不安。
徐妈妈走进了院子里,拿了衣服首饰过来,“雪姑娘,换衣服上妆吧。”
雪素听到背后说话的声音,转过了身子,望着徐妈妈带来的金银首饰。六月的天气,她却莫名觉得有些冷。
徐妈妈让她换衣打扮,是苏家的老爷要来看她了吗?苏家老爷也该是四十岁的人了,又是从五品的知州,会不会一脸的严肃,看上去极是吓人的模样?
而她只是小县衙县令的女儿,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自己的父亲。她学过大家闺秀该学的东西,但是跟苏府家的大小姐一比,她觉得自己像是什么都不会。
冰冷的翡翠镯子,金色点翠的簪子,红玛瑙的项链,还有沉木做成的家具床榻。丝绸制成的帘子所有一切,她没有见过的好东西,在苏家都是抬手可得。
这些富丽精致的东西,像是压在她的身上,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徐妈妈拿了羊角梳子,对雪素道:“雪姑娘,让奴婢为你上妆。”
雪素点头坐下,望着铜镜中的徐妈妈为她绾了发髻,挑了朵浅粉色的绢花,又为她戴了一支珍珠簪子。
一身的素雅装扮,让雪素看上去更是温柔秀丽,欺霜塞雪。
徐妈妈满意地笑道:“小姐真是有眼光。雪姑娘这般秀美动人,一定能让老爷动心!”
雪素不仅容貌动人,身上娇怯柔婉的气质,更能让男人动心。
守在外面的芳兰进了屋子,“姑娘,徐妈妈,大小姐带着老爷走来了。”
徐妈妈跟着芳兰一起出了房间,就剩下雪素一个人。她纤细的小手捏着衣角,心口乱跳个不停,不知道待会见了苏家老爷,该怎么说怎么做。
以前在雪家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些顾虑。
房间的纱帘被人掀开,门外灼热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
雪素看见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穿着玄色的锦衣,并不是她想象中肥头大耳的样子。一身富贵威仪之气。
雪素捂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