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她们当中走出来一个胖乎乎的姑娘,似是赌气地嘟囔道:“夫人,倘若没有别的事,那奴婢们先下去了。眼见着天都黑了,有些活计还没有赶出来。”
得到那妇人的首肯,几个丫头全都面带鄙夷的看向那杵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女人,随后便退了出去。
这样的画面云中秀看在眼里,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想到梦里的种种。曾经这柳曼如在下人面前混的是风生水起,别看是一群不起眼的下人,可关键时候这些人还是会起着很大作用的。而曾经的她就不懂得这一点,对下人总是很冷漠,所以她们的心全倾向与这柳曼如。如今这接二连三的几档子事儿,就算陆谦在宠爱她,她在府上的日子也回不好过了
除了那离开的几个丫头,还有一个端着茶盏的。她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单薄的身子在宽大的衣衫下看起来极其单薄。柳曼如已是尴尬的不知所措,一瞧见那端着茶盏的丫头,忙指着她对云中秀道:“姐姐,我喜欢乖巧的,就这个吧。”
话音刚落,只见那一直低着头默默不语的丫头忽然抬起头。清瘦的小脸上嵌着一刻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是她的面色蜡黄,身子又极其消瘦将原本的清秀模样掩盖的所剩无几。
还好还好,这可怜兮兮的模样是陆郎最不待见的。柳曼如送了一口气,随后极其恭敬地说道:“姐姐请上座吧。”
这堂屋是云中秀独自设计的,所以一切按照喜好来,除了几个木凳并没有高堂上座。所以她又坐回了古琴旁。
接过一盏茶,柳曼如理所当然地抢在韩湘柔前头跪了下来。在敬过茶后,本是该起来的她,却依旧跪在地上。蓦地,她抬起头,脸上一副悲悲戚戚的表情,欲言又止开口道:“姐姐,如儿今日前来还有一事想要求您。这件事如儿知道自己不该管,可是可是看着表哥日渐憔悴如儿实在是不忍心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她这样说完云中秀忽然恍然大悟。随后她又有些自嘲了,她现在倒真的不像个女儿家了。重活一回,很多事原比从前想的透彻,可这小女儿的心思她竟然没有想到。
叹了口气,云中秀也没叫她起身,只是垂下眼眸缓缓说道:“既然知道自己不该管,那就不要去管。实话告诉你吧,我,的确是不喜欢你。”
不止是柳曼如,就连一旁的人也有些诧异。的确是不喜欢你。多简单多直白的一句话,让人还口的余地都没有。
错愕了好一会,柳曼如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想过无数种可能,也许会成功也许会失败,可是从没想过像此刻这副情景。就这样简简单单结束了?她说不喜欢她,她还说既然知道自己不该管的事那就不要去管。可是可是她想了一肚子的话连头都没有开不是嘛?
她是不可置信,那韩湘柔则欢喜的不得了。比起那个冷清的不像正常人类的女人,她更讨厌眼前这个矮冬瓜。所以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羞辱他的机会。她的身材高大,那么用力一使劲儿便将眼前的女人推倒在地。随后她故作诧异地娇声道:“不好意思啊,我本来想拉你起来的,怎么就摔倒了呢。”
她笑得放肆,她这嚣张的行为做的更加放肆。这几日在那男人面前她不知吃了多少闷亏,可是老爷喜欢她,一时间她自己孤零零地在这府上,真的找不出什么可以解恨的法子。可是此刻不同啦,这夫人讨厌她呀所以她刚刚那一下几乎是上了全身的力气。
跌在地上,听见她说的话,又一瞧身边竟没有一个人替她出头的。柳曼如忽然想起了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终于忍不住了,她从地上爬起来,一跺脚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这一趟,她来的后悔极了。这一趟,所有的事情都出乎她意料之外。这一趟,她今后的日子要怎样在这府上过活?
“真没用。”看着她跑出去韩湘柔不屑地撇撇嘴,想当豪门深宅里的女人,脸皮子这么薄怎么行?她还没解恨,那贱人竟然跑了。收回视线,对上那宛如白玉的面庞,韩湘柔笑的越发娇媚了,她对那妇人福了福身,语带讨好地说道:“湘柔谢过姐姐了。”
那笑容还有着一种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意味。怎么,以为她这是在帮她?云中秀笑了笑,“不必谢我,我确实是不喜欢她,并不是为了谁。敬过茶你便回去吧。”
她的语气是疏离的,韩湘柔则继续娇软着声音道:“湘柔知道,湘柔知道。姐姐放心,今日这事倘若老爷怪罪起来,我韩湘柔一人承担,绝对不会再老爷面前多说一个字。”
那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让云中秀看的想发笑,要说她笨,这女子当真有些小聪明。可是要说聪明,她又的的确确长了个愚木脑袋。方才还急着要在陆谦面前让她难堪,这么一会便缓过神来要巴结她了。
她的想法云中秀猜不透。其他的人在她的脑海里那是有些记忆的,可眼前这女子,她对她没有一丝的印象,所以还是远离比较好。何况她心中是如何想的,她也并不想知道。
井水不犯河水,这样最好。
没有搭话,云中秀示意巧儿把差端上来。那韩湘柔倒也看出她的不耐烦,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很恭敬地敬过茶之后便带着那个叫英儿的丫头先行离开。
待她一走,屋内顿时冷清下来。只剩下云中秀和巧儿,还有那个一脸胆怯的丫头。
云中秀细细端详了她一会,随后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