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卿单手抱着琴,拉着红绳一跃而下,晚风拂来,吹起了外层的洁白披风,便露出了她光洁的双脚,和莹润的脚踝,以及白生生的小腿,大腿被开叉的旗袍遮了去。画舫里便全都呆住了,只屏住呼吸等风来,把那碍事的布吹开了去,却终是没有如愿。
筱筱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可卿姐真的采纳了她的想法。偏秦二叔叔指着可卿姐姐的琴拉着秦大叔叔结结巴巴道“哥、哥,那琴、那琴。”却是连话都说不清了。秦大叔叔哪有闲工夫管弟弟,只两眼放光的盯着可卿姐的背影看。
可卿姐转了过来,却是有些害羞,半低着头,灵蛇髻上的唯一的百合衬的乌发泼墨似的黑,筱筱教她画的外眼线将她的眼睛拉的狭长,倒是少了几分杏眼的娇憨,一字眉又矛盾的增加了几分楚楚可怜感,她慢慢的抬起头来,好似终于克制住了自己害羞的情绪。没有抹腮红的脸皎白如月,那涂得圆满的口红又加了几分妖艳。只怕已经将画舫内的男子的魂魄勾了去,一直盯着琴的秦二叔叔也看着可卿的脸,若有所思。
她单手抚琴,轻启朱唇,却是一唱三叹,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她唱出来的词丝毫没有轻浮之意,只叫人沉醉其中,想起人世间最美好的事物。忽地,所有声音都没了,只她孤身一人站在中央,清冷的月光洒在她雪白的披风上,无端让人想起广寒宫那美到孤寂的嫦娥。
她轻抬手,拉下了脖间的细绳。白披风滑下,里面的旗袍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躯,她好似有些冷,空着的手微微保住自己的身躯,便有那怜惜之人高呼叫好,想给她鼓气。可卿笑了,便又有琴案和椅子缓缓落在舞台上,红绳也随之落下,只叫人眼花缭乱。
可卿便摆好了琴,侧对着筱筱他们坐了下来。那三寸金莲连着修长匀称的腿便羞涩的展现在了众人眼前,可卿是孤注一掷的,她想着不成功便成仁,索性就全随了筱筱的意思。
筱筱觉得旗袍就像是为可卿姐量身而做似的,立领遮住了她的脖颈,却让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她的腿、她最大的优点上。她的琴音又回转而来,好似天下就只剩了一人,一琴,一轮圆月。
琴音渐去,但四下没了声响,只秦二叔叔颤抖着手指问道“姑娘,你的琴,有、有、有价吗?”可卿微愣,朝她看过去,便看到了朝她挥手的筱筱,便又安心下来,抱歉颔首道“对不起公子,奴家的琴,无价。”
秦二叔叔便面如死灰,一副大势将去的样子。筱筱就抬头看着二姑父的下巴问道“秦二叔叔是琴痴吗?”李乘风低头就看到她黑葡萄似的眼睛,笑道“虽不是,但也差不离了。”
便又是那老鸨,从画舫内出来开始竞价。秦二叔叔却是直接站起来说道“我赎了她,如何?”那老鸨原有些轻蔑,但秦大叔叔也站起来,却直接说道“多少钱?”。
带着紫绢花的老鸨脸色便有些抽搐,哪敢要秦将军的钱,想着请他来不过是镇镇场子,他要是又看上的,哪怕是如惊鸿那般颜色,她也是愿意设了去的。可这将军像是不懂规矩似的,怎地一来就要赎人,那损失的银子怎可能算的清。最终却是满腔苦涩的回答道“即是将军看上了,自是她的福气了,将军好好待她便是无价了。”却是做了个顺水人情。
筱筱便见着可卿姐姐眼里有了喜悦,她怕也是极满意这个结果的。人群便开始散了去,得了姑娘的便去找自己买下的姑娘,没得的也打算着有机会定买上几晚,弯月楼的这批货色真是让人挂念的紧。
如此,以旗袍做饵,名琴做器,终是让秦相动了心思。他原本是只要琴不要人的,只要是他想要的,使些手段又何妨,却是从头至尾没想着去夺这女子的心爱之物。宁愿零落成泥也不愿卖了这名琴,怕也是和他一样的痴人吧。那奇特大胆的着装,独具一格的妆容也算是慧心独具了,如此想来,她自身也算是一块宝了。
来千金买笑的是秦大叔叔,最终抱的美人归的确是秦二叔叔。筱筱暗笑,这下她可以与可卿姐往来了。可卿姐过来施了一礼,又对筱筱眨了眨眼,转身离去了。秦二叔叔也说了三天后来接可卿,又觉得这名字着实不错,便没自作主张的给她改名字。
筱筱他们正转身离去时,便有一白衣公子走上前来,头戴束发嵌玉冠,腰间系着镶着金线的小香囊,与透着红光的鸡血玉,白衣绵缎透着温温柔柔的光,端的是富贵无比。到显得二姑父他们像是村野莽夫了。
他踱着官步过来,恭敬的对秦霸先施了一礼“秦将军。”那一声妹夫却是没那个胆量叫出口的。
筱筱认得这人便是出一万五千两银子买惊鸿chū_yè的贵公子,见他恭敬的向秦大叔叔行礼。不仅慨叹,果然历代都是做什么不如做官呀。秦霸先只对他点点头,说“张公子自便”随即大步流星的离去。
到了岸上时,费叔叔和那小屁孩已经离去了,只筱筱娘在岸上等着筱筱,二姑父先是亲手将筱筱送到她娘手里,又揉了揉她的头,这才转身追着秦家兄弟而去。
筱筱就边打着呵欠边跟她娘吹嘘可卿姐的美貌,可她娘心不在焉的,只嗯嗯啊啊的答着他的话,筱筱甚至说见到哥哥们的夫子了她也没有多大的反应。筱筱便有些纳闷,娘这是怎么了。
许是睡得晚了,筱筱被梦到的地震给吓醒了,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床真的在摇,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