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兄弟,姚远兄弟!”
一家人正自高兴,却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跑了进来,看到他小小年纪便一把胡须,样子也长得凶神恶煞一般,姚黄氏不禁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喊“哎唷”。
“我说胡铁城,你咋咋呼呼的要死啊!看把我娘给吓得。”
姚远见是胡铁城,伸手拦住他禁止靠近,一手扶住差点摔倒的娘亲。
胡铁城挠着头嘿嘿笑笑,不好意思道:“婶、婶子,我,铁城,嘿、嘿嘿……”
姚黄氏知道是来找姚远的伙伴,这才放下心。定定心神,赶紧招呼他坐下,给他倒了一碗热水出来。
“胡铁城,你这么远跑来,到底找我何事?”
姚远一屁股跳上了炕,用双脚脱了鞋,躺下问他。
“嘿呀,我的大兄弟,你还能睡安稳?下午就要宣布选才结果了,你也不想去听听?”
姚远躺在床上冲着屋顶笑笑:“选不选才的,干我何事?”
胡铁城霍的放下手里的碗,差点砸碎了。凑上前来也要脱鞋上炕,却见坐在小板凳上的可儿捏着鼻子指他的脚:“真臭!”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把鞋穿回了脚上,向炕上的姚远笑道:“乖乖,咱俩干的好事,都惊动整个向阳庄了!人们都说,像咱俩这样的人才,不进斗猎队那都没天理了。”
姚黄氏忽然听到他说斗猎的事,忙过来问道:“铁城,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好事?”
“哎呀呀,婶子,这么大的事,姚远竟然没和您说?上午我俩把秦浩那小子给打败了!”
姚黄氏听了心里一阵狂喜,但马上又觉得不可信,忙推了推炕上的姚远:“远儿,铁城说的可是真的?”
“嗨,小事情,不值一提。”
“什么小事,那秦浩可是向阳庄响当当的少年才俊。你、你怎么可能把他打败?”
姚黄氏觉得这实在有些不可能,自己儿子的本事自己清楚,便是让他再练上两年,他也万不可能战胜秦浩那样的强劲对手。
但看胡铁城的表情却根本不像在说假话,待听完胡铁城为她讲述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后,她的脸上开始有些惶惑起来。
她从地上捡起鞋,一面着急忙慌的给姚远穿了,一面催促他快快起来:“是真是假,一去便知。快,快起来,咱们到打谷场上瞧瞧去。”
姚远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好极不情愿地爬起身来,戳着胡铁城的脑门骂他多嘴,而后两人相伴着一溜烟地向外跑了。
姚黄氏随后抱着可儿出来锁上了院门,也向着打谷场上跑去。
姚远和胡铁城来到打谷场上的时候,已经将近下午申牌时分。
打谷场上早已人山人海,一群高高矮矮的少年们,像二十一世纪里升国旗的小学生般,整齐排列站成几行,静穆注视着木亭之上。
姚远一眼便瞧见了站在队伍里的秦浩,于是捡起一块石头朝他掷去,等他回过身来看时,冲他做了个鬼脸。
秦浩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似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有些羞愧的扭转了头。
姚远拉着胡铁城也钻进了队伍,就站在秦浩的旁边,冲他挤眉弄眼的坏笑:“秦公子,您来此贵干啊?”
秦浩没好气地说了声“滚”,便不再理他。而姚远却似乎非要和他没完没了,一直在旁边喋喋不休:
“您该不是来参加斗猎选才的吧,我怎么记得你好像说过,嘶,说过什么来着,瞧我这记性……”
姚远拍着脑袋故作绞尽脑汁的思考:“哎,你记得吗?提醒提醒我。”
“你!”
秦浩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死死握着拳头,仿佛一拳上去就能砸烂他的脸。可过了一会,又故作轻松的长舒了口气,渐渐松开握紧的手:
“哼,你别得意,今年的斗猎大赛你是绝对没有机会参加的。哼哼,别高兴的太早了。”
“哎哟哟,看看你这一脸的贱样,是不是又想发毒誓了?”
“哼,我想又怎样,不想又怎样,反正你是铁定入不了围的。”
“我入不入围倒不要紧,只是怕你发了很多的誓都不兑现,最后会遭报应。”
“好!那我就再告诉你,今日你要能入了围,我秦浩的爷爷就不是秦五哥,是你姚远!”
姚远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表示对他的失望:“有你这样的孙子,真是种耻辱啊!”
“哈哈哈哈!”
旁边突然传来胡铁城八度高音的笑声,把姚远和秦浩都吓了一跳。
“喂,秦浩,你的爷爷里头能不能也算我一份?哈哈!”
如此的侮辱,让秦浩顿时胀红了脸,正要上去揍他,却听见木亭里面一通鼓响。
抬眼看时,几个老把头已簇拥着一位长髯老者出现在台前,老者坐中间,老把头们向两边依次排开坐了。
孩子们都认识那老者便是里长程培贤,见他此刻和老把头们都出来坐了,知道是就要公布选才入围名单了,瞬时都肃立安静了下来,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到。
打谷场上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阳光依旧灿烂,少年队伍后面站着的家长们,脸上也是灿意绵绵。
期待了很久的结果马上就要公布了,这让他们的心中都多了几分为孩子命运担忧的忐忑。
又是一通鼓响,老李头站出来向大家宣布斗猎选才公告开始。其后便是几个老把头一一上前,宣读各自队伍的入围人选。
亭下的少年方阵里,每跟随一个名字的读出,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