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晋延走出了芙蕖的屋子,还未走上几步,身体便忍不住抖了一下,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肩膀。
走在赵晋延身后的卫麟瞧见了,连忙上前搀扶住了赵晋延,一看他的脸色,忍不住大吃一惊。
赵晋延一张脸满脸苍白,额上满是冷汗,嘴唇也干裂泛白,没有一丝的血色。而他原本受了伤包扎起来的肩膀位置,如今衣衫间透出了隐隐的血色。
“是不是伤口崩了?”
卫麟关切的开口问着。
赵晋延只是摇了摇头,伸手挣开了卫麟的搀扶,只自己捂着伤口慢慢的走出了院子。
卫麟看着赵晋延这副样子,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芙蕖紧闭的房门,又立刻追赶了上去。他小跑到了赵晋延身边,轻声开口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答应让你硬撑着去猎白狐了。”
“无事,只是小伤。”
赵晋延不欲多言,只简单的安抚了卫麟一句。
而卫麟却不赞同的看了一眼赵晋延,轻声道:“这还小伤,你肩膀上的药是我给上的,我还分不出大伤小伤,不过你今天做的事情,的确是挺能招惹好感的。”
卫麟最后说的那句话,惹得赵晋延看了他一眼。他面上沉默了的走了好一会儿,许久才吐出一句:“我没想太多,只是不想兄长走的太遗憾。”
“就是没想太多才对。”
卫麟眼珠子灵活的转动了一下,说实话,一开始赵晋延要跑出去打猎,他是并不赞同的,毕竟下午时大家接连出事,虽然所谓的主谋已经被抓住,但外边是否安全了,还有待商榷。不过,仔细一想,赵晋延的做法确实是在这个时候能够大大增加上边几位对他好感的一个做法,更何况赵晋延向来十分固执,决定了的事情,也不可能听得了劝。
将太子殿下未了心愿完成,送白狐与夏芙蕖。若是旁人做了,可能会显得刻意,甚至有可能会让人多想而招致厌恶。但赵晋延不同,其一,赵晋延与太子殿下多年手足情谊旁人是看在眼里的。其二,却是赵晋延此人给人印象,向来刻板守礼,从不做阿谀讨好之事。旁人也很难将他做此事往刻意讨好上去想。
卫麟想到这里,伸手拉住了赵晋延的衣角,轻声开口道:“我知晓这个时候说这个很不合时宜,只是如今的情况却是如此。太子殿下已经走了,二皇子又突然被抓了起来,你也不傻应该能够猜得出来二皇子突然被抓和太子殿下这次意外的干系,而四皇子外家特殊加之如今年纪尚幼。最重要的是,皇上在太子寝室突然倒下,太医有缄默再三的样子,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你日后之事了。”
卫麟说的不算直接,但决计也不算婉转。
皇上只有四位皇子,被寄予厚望的太子殿下走了,这个皇朝继承人的位置已经空了出来,而皇子中最优秀的二皇子殿下在此时被抓起软禁,显然可能是此次太子殿下出意外的元凶,四皇子的身份,除非所有的皇子都死光,不然决计没有可能问鼎那个位置。而皇上的情形看着又不好,矮个子里选高个子,若是以前,赵晋延是决计没有问鼎那个位置的机会,可如今,他却是最有希望的那一位。
不过,卫麟的眼珠子又是一转,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又轻声道:“说来,我们下午遇袭的那一场,若不是突然撞到夏芙蕖,有她身边暗卫帮忙,只怕也是要交代在哪里了。”
卫麟这般一想,倒是有些心有余悸,此次据说四皇子也遇袭了,只是四皇子因着年纪尚幼并未参加狩猎,遇袭之时,袁贵妃又在身边,后禁军赶来,才没出什么事情,不过袁贵妃身边的宫人也是死伤无数。
赵晋延依然沉默的听着卫麟的话,从头至尾没有发表过一句言论。其实他心底里有一个最深的疑惑:赵晋安并非那般没脑子的人,除他之外三人都遇袭,这明眼人一瞧便是他下的手。虽然那些来袭击的刺客的确是有几分功夫,但意外总归是会有的,譬如他与赵晋宁便逃脱了此次遇袭。他想要坐上那个位置,用这般手段,实在是太简单粗暴了,并非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御医如何说?”
晋阳长公主走进了皇上的寝宫,看了一眼守在皇上床边满脸憔悴的文皇后,最后目光落在了躺在床上满脸病容的皇上。
文皇后闻言,忍不住小声的抽泣了起来,不过抽泣了一会儿,瞧见晋阳长公主不满的脸色时,她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下心中的伤痛轻声道:“御医说皇上之前接触了刺激心肺之物,加之太子之事刺激,所以才会病倒。皇妹你也是知晓,皇上他之前便有心悸之症,只是这些年仔细保养着才瞧着与旁人无异……”
“行了。”
晋阳长公主听着文皇后的絮絮叨叨,只开口问了一句:“御医过该如何治疗吗?”
而晋阳长公主一提这话,文皇后却突然绷不住脸上的神色,开始痛哭了起来:“御医说此次发作会影响皇上的寿数,若好好保养,心情愉悦,或许能够熬过这一次?”
文皇后的话,让晋阳长公主面上也是一阵发愣,她沉默的看着躺在床上几乎没有气息的皇上,慢慢的走了过去,坐在了床边,伸手抓住了皇上的手。
而在这个时候,皇上却突然眼皮动了几下,睁开了眼睛,他看到晋阳长公主的时候,神色稍动,眼里露出了复杂的情绪。
晋阳长公主轻声开口道:“赵晋安那个畜生,我已经抓起了,只是此次之事,虽他是主谋。只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