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步走进教室,在最后一排找了个座位坐下。
教室里男人的声音没有停。
这个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熟悉。在从前门走过的瞬间,惊疑不定的施
梦萦带着说不清的期待向讲台方向看了一眼。
果然是沈惜。
他在说什么,施梦萦完全没听清。虽然他的声音离她那样近,每个字都直接
打进耳朵里,可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耳中只有他的声音,眼中只有他的身影。
同时,她也想起了那个宋老师究竟是谁,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她的脸。
这女人和沈惜的合影曾经放在沈惜床头。
沈惜告诉她这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严格来讲,其实就是个特别要好的
朋友。「哥哥」、「妹妹」只是两人习以为常的称呼。
在施梦萦的记忆里,这是她和沈惜在两年恋爱中几乎唯一一次争吵。她不能
接受男友身边有个暧昧的「妹妹」,还堂而皇之把合照放在家中。
当然,虽说是「争吵」,其实只是她一个人在激动地表达。沈惜几乎什么都
没说,在她说完后,他只说了一句:「这张照片摆在这里好多年了,习惯成自然
而已。你不喜欢,我收起来就好了。放松,放松……」。
后来,这张照片不知道被收去哪里。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施梦萦都很紧张,生怕在真实生活里突然遇到那个所谓
的「妹妹」;可隐隐的,她又很想见到真人,想亲眼看看这女孩和沈惜之间究竟
是什么关系。但她很快就既释然又失望地发现,沈惜和这个「妹妹」其实很少联
系。这女孩另有男友,没过多久就结了婚。
婚期就在去年国庆假期,她原本也要和沈惜一起参加婚礼,但当天她恰巧被
派出差,于是就失去了在和沈惜分手前仅有的一次亲眼见到他的「妹妹」的机会。
没想到,分手后反而见到了真人。
沈惜有时会到大学参加一些活动,这一点施梦萦是知道的。但她完全不了解
他回大学做什么,他曾想和她聊聊这些,但那时她对此完全不感兴趣。
在施梦萦看来,沈惜做这些只为念旧。也许是因为他在大学时很风光,进入
社会后的发展却平平无奇,所以都快三十岁了,还念念不忘曾经的那些精彩。他
有意无意回到风光过的地方,只是对现在的平庸的一种掩盖。说白了,就是在回
忆中找寻一些虚无的成就感吧。
与其如此,还不如踏踏实实做好当下的事,好好发展事业,多赚些钱,不是
更好吗?沉湎于过去的风光,多么可怜又可笑啊。
当然,施梦萦自认是重精神而轻物质的,她没那么势利,既然沈惜的收入足
以支撑两人的正常生活,那么尽管他有些不务正业,不求上进,她也从没对他提
过任何过分要求,也没说过什么难听的话。
施梦萦从没想过,沈惜回到大学是在正儿八经给大学生们讲课。当然,他应
该没有正式教职,不可能是在上什么专业课,可能是职业能力或学习方面的讲座?
无论是哪种,都和她此前想象的和几个幼稚的大学生坐在一起空谈吹牛截然不同。
突然,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涩涌上心头。沈惜是宁南大学毕业的,他会跑来崇
大给学生上课,肯定是因为那个「妹妹」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施梦萦顾不上为「妹妹」之类的旁枝末节生气,她的
注意力都放在沈惜身上,自己一直期待能挽回这段感情,今天晚上有机会再和沈
惜谈谈吗?。
讨厌的是,苏晨和她表妹正跟在身边,而那个「妹妹」也坐在教室里,沈惜
讲完课后,多半会和她凑在一起吧?。
好不容易地重逢,却不得不遗憾错过,这让施梦萦在接下来的好几天里都一
直纠结在懊悔之中。她甚至几度不顾一切想拿起电话打给沈惜,无论说什么都好,
哪怕直说「你来操我一次,看看我现在是不是进步了」都可以。她好不容易才忍
住这股冲动,又不得不反复煎熬。
这份煎熬突然在今天后的傍晚终结了。
在那一瞬间,施梦萦觉得上天也许还没有抛弃自己。
周三下班后,施梦萦抱着整整一箱课件,气喘吁吁地离开公司。一个由她联
系的客户明天要开课,课程资料就是为他们准备的。在资料全部打印好后,已经
过了下班时间,公司驾驶员已经走了。明天一早他要送老师去上课,不想绕路来
公司取课件,就要求施梦萦今晚把课件都带回家,明天他去那家公司时正好顺路
先到施梦萦家拿课件。
这样一来,施梦萦就惨了,得自己一个人抱着一大箱课件回家,死沉死沉的。
荣达智瑞公司位于星湾商务广场上的华唐国际大厦,周围比较繁华,来来往
往的人极多。下班时间更是熙来攘往,非常热闹。
刚走出大厦,施梦萦惊讶地发现,从身前说说笑笑地走过的两人中,有一人
正是念兹在兹的沈惜。和他在一起的,是那个曾在他家门前和酒吧里两度出现的
女人。
今天是沈惜近两个月来第一次和巫晓寒见面。这天下午,为离婚事务向公司
请了长假的巫晓寒约他出来喝咖啡,选的咖啡馆就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