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授课教师」。无论对这门课,还是对这样一位老师,沈惜都大感兴趣。
没想到宋英昶的课实在太抢手,据说网上选课系统甚至一度陷入瘫痪,是真
是假不知道,反正在沈惜登陆时,课程名额早被一抢而空。为完成这个学期的公
选课学分,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选了门。
但他还是在选课时留了个心眼,刻意避开周三晚上的时间段。
就是周三晚上的课。
没能报名成功,不妨碍沈惜想听课的心思。不是每个
学年都开的,据说曾经连续两年没开。一年前宋英昶曾开过课,但大一新生第一
个学期不需要报公选课,当时他也没听说宋老师的名气,所以与之失之交臂。这
次如果再错过,谁知道接下来两个学年,宋英昶会不会再次中断开设这门选修课。
万一他断上两年,那他本科四年里就没机会再听这门课了。
与他想法相似的人很多,所以在第一天开课时,能坐二百多人的大阶梯教室,
不但座无虚席,甚至在过道、窗边、门口都站满了人,一眼望去绝不下三百人。
「我记得这门课这学期只招八十人啊」。宋英昶走上讲台,推了推眼镜,哑
然失笑。台下的人陪他一起笑,大家默契地都忽略了追究谁是没报上课过来蹭听
这一茬。
沈惜就这样以蹭课的方式听了宋英昶一整个学期的选修课。大部分时候他都
有座,因为那个学期周三下午他正好没课,所以他基本上可以吃完中饭,就带上
笔记本电脑去阶梯教室抢位子。听完课后晚上八点多再去吃饭。
这学期倒数第二堂课,宋英昶讲完了王阳明,合上讲义簿,说:「我第一堂
课就讲过,哲学是一个舶来的名词。就严格的语义而言,中国古典的学术思想,
其实很难称之为哲学,只是我们现在这样称呼而已。王阳明之后,中国的学
术当然仍有发展,但再没有像他这样蔚然而自成一派的卓然大家了。至于大家比
较熟悉的明末三大家和相对可能比较陌生的乾嘉之风,就不在这门选修课的范围
内了。我们这个学期的课程,到此为止。感谢同学们的支持,尤其是并没有报上
我的课但坚持听下来的同学们。谢谢你们」。
教室里掌声如雷。
「下星期还有一堂课,我们准备对这学期的课做个总结,顺便讲一下关于考
试的事。没有新的内容要讲,所以没报这门课的同学下星期没必要再来了」。
宋英昶的话引来下面阵阵窃窃私语,有些同学深以为然,但也有些人面有不
甘。
突然,第三排正中有个男生举手。
宋英昶抬了抬手:「请说」。
站起来的正是沈惜。
「宋老师,我没能报上这门课,但这个学期您的每堂课我都听了,我希望可
以参加考试。这可能会给您增加工作量,但我想,听了您一个学期的课,只有认
真参加一次考试,才算是对自己,也是对老师您一个真正的交代」。他的话引来
很多人的共鸣,台下的嗡嗡声越来越响。
宋英昶很认真地盯着沈惜看了一会,诚挚地说:「对我来说,让你,包括其
他想参加的同学考试,增加不了多少工作量,我很愿意批改你们的试卷。但你们
没能报上这门课,就算参加了考试,也就不能计学分。这意味着你们要准备一场
不能算成绩的考试,某种程度上是在增加你们自己的负担」。
沈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如果没给您添太大的麻烦,我不介意增加自己的
负担。我想很多同学都和我想法一样」。这话又赢得很多赞同的声音。
「好吧」。宋英昶温和一笑,「凡是愿意参加考试的,下星期继续过来,我
让助教记一下你们名字,算算要准备多少试卷。还得看看要不要增加考场。我再
强调一次,这学期没有报上这门课,却坚持要参加考试的同学,不管你们考了多
少分,都是不计成绩的,我没办法给你们学分。但我本人一定会批改你们的卷子,
给你们一个分数,并保证让你们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
考试那天,足足有三分之二编外的考生参加了考试,为此宋英昶甚至特意请
教务处又安排了一个临时考场。
第二个学期开学,沈惜收到一封来自人文学院哲学系的信,里面记录着他
考试的成绩:81分。底下亲笔签名:宋英昶。
沈惜对这个成绩不太满意。
在与宋斯嘉相识后,说起这次考试,她对沈惜的这份不满意更不满意:「哥,
你知足吧。我爸很少给人80分以上的。85以上那简直就是凤毛麟角了」。
「你能考多少?」。沈惜确信作为宋英昶的女儿,肯定旁听过这门课,不管是
蹭来的,还是报名参加的。
宋斯嘉狠狠白了他一眼:「我爸不让我报这门课,说他没法给我打分」。
认识了宋斯嘉,不但让沈惜对自己当初的考分释然,还带来了另一个福利,
就是可以到宋家当面向宋老师请教。大三第二个学期,在两人相识整整一年后,
宋斯嘉带沈惜回家见了父母。说来也怪,他们不是恋人,但宋斯嘉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