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看他这副样,心中最后一抹犹豫都没了,心里恨的杀人的心都有了,大声道:“不用思量了,你孙大才我们高攀不起,不过不能休妻,只能和离,一应陪嫁全部取回!”
孙氏母大吃一惊,没想到盛家人竟然如此刚硬,面面相觑,在座众人也吃惊不小,震惊过后,纷纷劝道‘莫要意气用事’,‘宁拆十座桥不毁一门亲’云云。
孙志高好容易回过神来,大叫道:“什么和离?此等不贤不孝之人,休书一封都是便宜了的!”孙母忙接上:“嫁入我孙家门,那些陪嫁自然都姓了孙的,凭什么取回?!”
李氏看着这母俩的德行,竟对自己勤恳老实的女儿没有一丝留恋眷顾,她终于明白大老一番苦心,心中坚硬起来,昂声道:“什么不贤不孝?!你们黑了心肝的也说的出口?你要孝顺繁衍嗣,我闺女也没拦着,我家虽是做买卖的,可也知道何为妇道孝道?人道进门七年无处方为过,可我闺女成亲不到半年就给你纳小的了,这样你还说她‘妒忌’?!她进门年,一个月中倒有二十多天是睡在你老娘屋里的,端茶递水,伺候饮食,下灶上房,更睡五更起,打骂没有半句还口的,这还不贤惠?!”
李氏想起女儿年纪轻轻,却一副老妇般的枯瘦模样,伤心难抑,几乎哽咽,众人听了也是唏嘘难言,指责的目光纷纷射向孙氏母,更有人暗想:都不让夫妻俩睡在一起,如何教人家生儿?真好一个刁钻刻薄的婆婆。
孙母被众人看的十分难看,纵使是面皮老厚,也不仅脸红了些,孙志高气鼓鼓的低头而坐,闷声不吭,李氏恨意满涨,大声道:“你们这般苛待我儿,居然还想休妻,还想要陪嫁!我告诉你们,休想!”
孙志高冷笑一声:“男人休妻,天经地义,你如何拦得住?”
李氏也报以冷笑,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来举起,道:“你纳妓为妾,有辱斯,这是你那淫妇在千金阁的旧户籍,你虽为她赎身,但却忘了烧这旧籍书吧,哼哼,她原是贱籍,我这就修书一封,连这籍书一道寄去给你的老师和金陵的政大人如何?也叫那些成日与你吟诗作对的书生们看看你的嘴脸,纵算不能革了你的功名,你在士林的名声……”
孙志高这次是真的变了脸色,强自镇定:“哼,读书人fēng_liú的多了,名满天下的余杭四就个个都有出身风尘的红颜知己。”
盛纭笑道:“不过人家可都没往家里拉呀,更别说还让她登堂入室延育嗣了。”
孙志高火冒丈,却又不敢发火,通判大人就在外头,孙家族长一看李氏这架势,就知道他们是有备而来,今日之事看来是不能轻轻揭过了,立刻转头劝孙志高:“既然如此,待那女生下孩儿,你就把她送了吧,没的为了一个风尘女不要妻的。”
孙志高闻言,忽然化身情圣,眼眶含泪:“这万万不可!她,她卖艺不卖身,实乃一青楼奇女呀!”
隔间里的兰低低骂了声:“放屁!”明兰忍不住叹气道:“这很正常,从来奇女大多出在青楼,平常人家出来的一般都是良家女。”而这些奇女通常都会遇到那么一两个嫖门英雄,上演一段可歌可泣的真情故事。
不过淑兰没有明兰这么想得开,听到这里,她空旷的眼眶终于落下滚滚泪水,掩着嘴唇无声的哭泣起来。
这个时候,外头忽然进来一个管事打扮的妇人,她恭敬的走到李氏身边,交过去一大叠单据和一大串钥匙,李氏拿过东西,微笑点头,孙氏母一见此人,顿时惊叫道:“卞妈,你怎么来这里了?”
那卞妈微笑道:“我不过是跟着大小姐陪嫁过去的,本就是盛家人,有何来不得?”转头对李氏道:“,这是姑娘陪过去的田产庄还有奴婢的契,这是当初的嫁妆单。”
大老谋划了这么久,自然事事周到,孙氏母前脚出门,留在孙家的人手就立刻动手,粗壮杂役最新222。0㎡挡住门口,管事婆迅速整理,打包箱笼,点齐人马,把淑兰嫁过去的一切连人带东西都带回了盛家。
孙母一跳丈高,几乎扑过去:“好你个盛李氏,你居然敢抄我们老孙家?那都是俺家的东西,你快还来!我,我和你拼了!”说着便要过去抓李氏的脸,旁边的仆妇连忙拦住了,在场的仆妇都是李氏的心腹,见自家大小姐受辱,都暗自气氛,只听扑通一声,也不知怎么回事,孙母脚下一绊,结结实实的跌了个狗啃泥。
孙志高连忙去搀扶,只见孙母咬着了舌头,结巴着说不出话来,兰明兰心里大是爽快。
李氏一扬手中的契书,冷哼道:“陪嫁单在此!我可没拿你们孙家一针一线,倒是少了几千两银和许多首饰,也算了,便当做是我儿住你家年的花用罢!哼,你若不服,要打官司,我也奉陪!”
孙志高怒不可遏,大吼道:“她嫁了进来,便生是我孙家的人死是我孙家的鬼,她的东西自然都姓孙的!什么你的我的,都是孙家的!”
盛纭大笑出声,指着笑道:“我虽不是读书人,但也听说过‘见雕栏思骏马’,既然我侄女这般惹你的眼,你又何必留着她的东西?岂不睹物思人,哦,莫非——”盛纭拉长声音,一脸恍然大悟,“莫非我们宥阳大才舍不得钱财?!啧啧,这可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