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正与黛玉低声说话,闻言抬起头来,笑道:“老太太说的不错,这确实是我的福气。”
探春等人便罢了,虽然羡慕,倒也没甚其他想法,湘云却心里不是滋味,紫菀出身不如自己,却处处比自己强了一头。
圣上亲自赐了一门好亲,自个儿又有梯己,如今又管着家务,虽无亲母,却有林家这门干亲,李氏不止身份不凡,对紫菀这个干女儿竟比亲生的还要好,事事为她着想。
相比之下,自己虽是侯府千金,却凡事做不得主,叔婶待自己也是平平,实在可叹。
宝钗一直坐在湘云身边,她素来心思玲珑,见湘云神色便知她心中所想,忙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湘云回过神来,心中一暖,挽住了宝钗的手回以一笑。
凤姐打趣道:“妹妹的福气还在后头呢,这圣上赐婚,年纪轻轻便已是四品恭人了,陈家公子深得圣上倚重,日后给你挣个一品夫人的凤冠霞帔都不是难事。”
贾母闻言亦点头笑道:“凤丫头说的不错,菀丫头命好,性子也好,来日是有大造化的,在座的她姊妹们只怕都没有你这般福气。”
紫菀不好答话,只得故作羞涩的低头不语。
众人闻言目光一闪,皆笑着附和,薛姨妈也笑道:“老太太说的极是,赵姑娘品貌出众,是个有福的。”
贾母看向端坐在一旁的宝钗,笑道:“姨太太也不必自谦,宝丫头也很好,我每日家常说宝丫头生的这般好,又稳重知礼,她们姊妹几人都比不上,也不知来日哪家有福,能得了去,说来宝丫头也快及笄了,可相看人家了不成?”
去年宝钗是打着入宫待选的名义进京的,谁知不知何故,前面都还极顺,到最后一关时竟被刷下来了,这进宫之事便没有再提起了。
宝钗闻言面上一红,低了头不言语,薛姨妈忙道:“宝丫头还小呢,我一时半会也离不得她,况当初那个癞头和尚说了,这金锁须得与玉方可正配。”
众人闻言顿时神色各异,宝玉更是红了脸,贾母目光一冷,随即笑道:“谁家姑娘哥儿身上没个金的玉的,可不是混说么?可见这和尚道士的话信不得,宝丫头虚岁也有十五了罢?也该张罗起来了,可别为这个耽搁了。”
黛玉一直同紫菀低声说话,闻言抬头向宝钗看去,面上略过一丝冷笑。
众姊妹早飞红了脸,宝钗一直低了头不言语,邢夫人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王夫人手中佛珠捻的飞快,薛姨妈面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强笑道:“老太太说的是。”
贾母似乎才反应过来,笑道:“我也是老糊涂了,竟当着她姊妹们的面说起这个来了,凤哥儿你也不提我。”
凤姐忙笑道:“我听了老祖宗您的话,正盘算着我家大姐儿的将来的亲事呢,一时便忘了。”
众人顿时都忍俊不禁,贾母指着她笑道:“哪有你这样当娘的,大姐儿才几岁,你就着急起来了?”
凤姐笑道:“不是老祖宗说的么,要早些下手,不然好儿郎都被别家定下了,我可是已经开始给我家大姐儿攒嫁妆了,前儿才得了一匹好料子,可惜等不得那时候了。”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大笑,一时说起衣裳首饰等事,便把方才那话头掩下去了。
紫菀见状,微微一叹,看来薛家还是认定这金玉良缘了。只希望贾母不要擅作主张,把黛玉卷进这场争斗中。
紫菀当日自在黛玉房中安寝,一宿无话。
次日一早起来,众人给贾母请了安,紫菀便与黛玉回了房里,看了一会书,忽想起一事来,便问紫鹃:“史姑娘昨晚住哪里?”紫菀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忽想起一事来,便问紫鹃:“史姑娘昨晚住哪里?”
紫鹃一怔,道:“云姑娘原先有时会住姑娘这里,不过如今大多是住老太太的西暖阁里,昨日自然还是住那里。”
紫菀闻言,想起方才听到的话,不禁暗暗皱眉,宝玉也是住在贾母院里,宝玉如今都十三岁了,虽说不是同居一室,到底是同一个院里,宝玉又是坐卧无忌的,如今府里的婆子们都在嚼舌头,若传了出去,湘云的名声岂不是都完了?
宝玉虽无坏心,他对女子的尊重爱护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是颇为难得的,但行事实在太过冒失,坐卧无忌。
想起原著中宝玉在黛玉和湘云还在熟睡时便直直的闯进房里,不止看到了湘云的臂膀,还给她盖被子,这在她以前的世界时都是十分不当的事,何况这个视女子名节如命的时代,若让人知晓了,宝玉不过得个fēng_liú的名声,湘云的一辈子却完了。且不止湘云,届时只怕黛玉等人也会被连累。
黛玉也正斜倚在榻上看书,闻言一怔,她性情聪慧,听紫菀此言便想到了什么,忙抬起头来,问道:“姐姐怎的忽然问起这个来了?是不是宝玉又闹出什么事了?”
紫菀闻言一顿,见房内并无外人,方低声把昨日听到的那几个婆子说的话说了。
说罢,叹了口气道:“咱们虽然都知道宝玉没什么坏心,但毕竟事关女子清誉,如今府里的婆子们又嘴碎,一旦传了出去,云妹妹日后可就……”
众人闻言,心念一转便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皆是面色一变,黛玉脸色一白,急道:“姐姐,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我们把云妹妹叫过来,提醒她一声?”
湘云素日处处推崇宝钗,待宝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