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人相携到了上房,陈父与陈夫人业已梳洗好了,听得儿子与儿媳来了,忙命人迎了进来。
陈玥亦在上房中,闻言亦忙站了起来。
陈珩与紫菀恭恭敬敬给陈父及陈夫人请了安,又敬了茶,方在下首坐下。
陈父是公公,不好久留,只说了一会话,嘱咐了几句便出去了。
陈夫人见紫菀面色红润娇艳,陈珩也是神采奕奕,脸色也比素日柔和了好些,便知小夫妻昨夜过得不错,心中方松了口气,对陈珩道:“你媳妇是个好的,你日后可得好好待人家,不许欺负她,否则让我知道了可是不依的。”
陈玥正在一旁吃茶,闻言险些呛到,心道瞅着自定亲后自家哥哥对嫂子那稀罕劲儿,就差把人捧在手心了,如今好容易得偿所愿成了亲,还不看的跟宝贝似的,哪里舍得欺负?不被欺负就好了。
当初陈玥做为唯一一个知道陈珩心事的人,自然知道自家哥哥为了求得这份姻缘费了多少心思,不过这些事陈夫人是不知道的,陈玥自然也不会说,否则即便陈夫人再怎么满意这桩婚事,知道了其中内情也要对紫菀不喜了。
因此陈玥也没做声,只对着陈珩意味深长的笑。
陈珩对自家妹妹的打趣故作不见,对陈夫人恭敬应道:“母亲放心,儿子省的。”
一时下面传了早饭上来,陈珩自去前面同陈父一道吃,上房便只紫菀并陈夫人同陈玥。
一时上齐了早膳,紫菀便起身欲给陈夫人并陈玥布菜,陈夫人见她如此知礼,心中不禁点了点头,随即笑道:“傻孩子,可没有新媳妇头一天就立规矩的,况咱们家素来不讲究这些,什么婆婆坐着媳妇站着,又没外人,礼体不错就罢,弄得跟从神似的做什么,快坐下罢。”
陈玥也笑道:“母亲说的不错,一家人何必那般见外,嫂子快坐下一道吃罢,一会子就要凉了。”
紫菀闻言心中一松,不过话虽如此,到底给陈夫人并陈玥布了两筷子菜,方坐下吃了起来。
一时吃毕早饭,陈珩又带着紫菀在园子里逛了逛,熟悉了一下各房各处,方回了房。
陈珩便命人叫了院中服侍的人上来给紫菀请安磕头。
紫菀见这十几个人除了六个仆妇老嬷嬷外只几个二等丫头和七八个粗实丫头,并无一等的大丫头,心中不禁一动。
陈珩扫了院中众人一眼,淡淡道:“日后这院里的事都由你们奶奶料理,你们须得敬她如同我一般,好好服侍,若有人敢阳奉阴违,不用你们奶奶料理,我便先撵了出去。”
众人闻言都吓了一跳,忙跪下磕头道:“奴婢们自当尽心竭力服侍奶奶。”
紫菀见状,对陈珩微微一笑,方对众人道:“你们以往是怎样,日后还是如此,只好生做事便是。”
说罢命梅香端了个托盘过来,每人一个荷包,荷包里皆装着两对新鲜式样的小银锞子。
众人见这荷包鼓鼓囊囊的,分量颇重,心中都是一惊,没想到新奶奶这般大方,这一个荷包足可以抵得上她们几个月的月钱了。
她们前日见了紫菀的那一百多抬嫁妆,早就被震住了,今日又见紫菀这般品貌,那通身的气派让她们自惭形秽,况她们早知陈夫人对这个儿媳妇甚是满意,如今陈珩又发了话,哪里还敢起什么心思,都忙磕头谢恩。
料理完毕,两人便回了房里。
陈珩拉着她的手在一旁坐下,解释道:“因我素来好静,咱们院里的服侍的人便少了些,如今你来了,也该添些人了,我明儿去跟母亲说说,挑些丫头婆子过来给你使。”
紫菀闻言忙摇头道:“这倒不必了,我身边已有了淡菊四个,院里也有丫头婆子们,足够使了,很不必再添人了。”
紫菀的陪嫁丫头只带了淡菊绿云四人,另有六房陪房,乃是李氏在林家的家生子中特意挑选出来,□□了许久才给紫菀的,一共五十三人,皆十分忠厚能干。
紫菀从中挑了四个妇人并几个伶俐本分的丫头放在身边使唤,其余的都分派去给她打理田庄商铺了。
算来如今她身边服侍的已有十几个人了,完全没必要再添。况一进门就向婆婆要人,也不大妥当。
陈珩见她执意不要,便也没有再坚持。
第三日是三朝回门,紫菀一大早便起来梳洗了,因今日是婚后第一次回娘家的日子,衣着妆容都要郑重些。
淡菊取了好几套衣裳供紫菀挑选,紫菀看了半日,最后挑了件大红织金绣缠枝莲纹的洋缎对襟褙子,松花弹墨百褶裙。
方换好衣裳,正在犹豫戴什么首饰,便见陈珩捧着个掐丝锦盒进来,笑道:“不必挑了,今儿就戴这个罢。”说罢打开锦盒,放在紫菀面前。
众人皆惊呼一声,紫菀也吃了一惊,原来这锦盒中竟是一套极精致的累丝嵌宝攒珠髻。
这攒珠髻用藤片做骨架,以青色丝线缠绕编结成网状。
钿上部圈以点翠镂空古钱纹头面,下衬红色丝绒。钿口饰五只铜镀金累丝点翠花卉凤凰,口衔碧玺垂珠。
下饰累丝点翠花卉七朵,正中央是一只点翠嵌宝的累丝金凤,口衔珠翠珊瑚璎珞。金凤的头、尾、翅膀处镶嵌红、蓝宝石、珍珠、翡翠、碧玺等。
钿尾饰累丝战法翠花卉祥云凤凰五只,中嵌串米珠玉兰朵花,镶饰珠宝。
钿下垂珍珠璎珞五,衡以雕蝙蝠、双鱼、双喜和玉磬纹饰的珊瑚、青金石,绿松石和翡翠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