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氏闻言忙笑道:“这个老爷可不必担心,正是朱夫人上个月跟我探过口风,我才命人去打听了这些,谁知竟是四角俱全。虽然我看着好,不过这毕竟是关大姑娘的终身,我也不敢自作主张,尚未答应他家,还要等老爷点头方可。”
赵虎闻言,面色顿时柔和下来,轻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道:“我以前还以为你不喜紫菀,如今你却这般为她着想,以往是我错怪你了。”
史氏闻言,微微一笑,道:“老爷明白我就好,大姑娘虽不是我生的,在我心里与瑛儿却是一样的,只是我性子直,不会说话,才让大姑娘对我有些误解。”
赵虎闻言便道:“你放心,等忙完了这些时日,我亲自去跟她解释清楚,紫菀那孩子也不是那等心思狭隘之人,定会明白你的。”
史氏听罢,低头一笑,半晌方抬起头道:“那朱家那边,老爷意下如何?若没甚意见,我便去回复朱夫人。”
赵虎闻言,沉吟了一会道:“且不急,我再派人去外头打听打听,若没什么问题,你再答复朱夫人。”
史氏笑道:“既如此,那就听老爷的。”
说了会话,已是未时末了,赵虎重又收拾了一番,换了朝服,便进宫赴宴去了。
待赵虎离去,史氏方松了口气,斜倚在榻上出神,脸上犹带笑容。
尤嬷嬷正端了杯热茶进来,见状不禁一怔,忙道:“太太你不会真的要撮合朱家二公子和大姑娘罢?”
史氏坐起身来接过茶盏,慢条斯理道:“自然是真的,这可是我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给咱们大姑娘挑的人家。”
尤嬷嬷闻言不禁皱眉道:“可是若是让老爷查出来……”
史氏自然明白她的未竟之言,笑着摆了摆手,道:“嬷嬷大可放心,朱家二公子的的确确是个少年俊才,朱家门第也确实极清贵,这些我可没说假话,老爷即便再怎么打听也都不会变的。
至于朱家夫人的性情,在我们而言虽不是秘密,别人却未必查得到,这又是后宅女眷的私密事,老爷自然也不会去追根究底。
况他却对这些后宅之事本就不甚了解,觉着大面儿上不差就是了,朱夫人又向来贤名在外,他哪里知道婆婆磋磨儿媳妇的手段。
当初先朱家大少奶奶之死外人连她娘家人也不清楚,都以为她是自个儿不小心落了胎才重病去世,若不是当年母亲身边的张妈妈告诉我,我也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可见朱夫人的手段。”
尤嬷嬷见状,知道再劝也无用,心下一叹,虽然有些同情大姑娘,但她毕竟是太太的人,自然不可能背叛太太,只希望大姑娘运气好罢。
史氏只同尤嬷嬷在里间说话,却不想这话竟被人在外间听了个清楚明白,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峰的身边的二等丫头绫儿,赵峰在旁边的厢房里午睡,起来小解,赵峰的奶妈妈便叫她去倒水来,不想却在窗根底下听到了史氏同尤嬷嬷的密谈。
绫儿原是外面买来的,在府里没甚根基,当初没少被人欺负,连月钱都被上头的婆子克扣掉了,当时还是紫菀管家,见到后便重新立了几项规矩,让下面的小丫头们也能自己领月钱,虽还是会被克扣些,但至少大半还是能到自己手里。
如此几个月下来也能攒一些,若是碰到看病等急用钱的时候还可以预支两个月的月例,就因这些,才救了她娘的命,因此她对紫菀极为感激,只是她身份低微,觉着也没什么可以报答紫菀的,嚷出去反倒不好,便一直藏在心里。
后来史氏回京,见她生的伶俐,又孤家寡人,在府里没甚牵连,便选到了赵峰身边。也是史氏大意,只叫人看住了院门口,却忘了赵峰和他的丫头还在,不过她也没有想到,赵峰身边的丫头竟会去亲近紫菀。
绫儿倒了水,便乘人不备,悄悄儿去紫菀院中,把自己听到的那些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紫菀,紫菀这才知道史氏那句话的意思,也才知道陈家竟遣人来求过亲,可是怎的自己却丝毫没听到风声?
淡菊几个急得不行,急道:“太太的心也太狠了些,竟要把姑娘推入火坑,偏看样子老爷迟早要答应朱家的,姑娘,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紫菀一时也想不到什么法子,这个时代不比后世,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做主,根本没她说话的份儿,只得摇了摇头,抬头绫儿还在,便命人拿了五百钱给她,嘱咐道:“这些你拿去买果子吃,只记着今日的事断不可再告诉别人。”
绫儿也知道轻重,忙答应了,见紫菀已没什么吩咐,方悄悄地回到了上房。
淡菊绿云几人急得不行,都低了头苦思对策,只她们都是长于后院的小姑娘,一时半会哪里想得出什么好办法,直急得团团转,绿云抓了抓脑袋,忽道:“要不咱们去告诉老爷罢?”
淡菊三人闻言先是一喜,随即又忙摇头道:“不妥,朱家提亲的事府里的人都还不知道,咱们总不可能跑去跟老爷说让他不要同意罢?再说恐怕说了老爷也不会相信。”
紫菀闻言也点了点头,道:“这不行,咱们还是得另外想法子。”
正焦虑间,忽见黄鹂提了个盒子匆匆进来,回话道:“姑娘,这是陈姑娘打发人送来的两碟点心,说是用北疆那边的果子做的,给姑娘尝尝。”
紫菀闻言,心中不禁有些疑惑,按理陈珩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