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暂时代他值班一下。」俩护士并没有多问什么,像这种临时代班的事情在医院
里很常见。
「病人的情况怎么样了,你先说说看。」我指了指那个短发的女护士,她看
起来年纪比较大,说话态度也更成熟些。
「病人入院后,经多项检查可知,其浑身多处受外力冲击造成组织损伤,此
外还有左手关节脱位,双腿肱骨外科颈粉碎性骨折,肾脏受重力冲撞破裂,有内
出血现象,入院时有短暂呼吸心跳骤停,后经抢救恢复正常呼吸。」「由于病人
存在内出血现象,昨天晚上已经对其进行了手术,林任亲手做的手术很成功,
病人现在已经停止出血,但由于外伤尚未痊愈,加上术后需要调整,目前只能躺
床上休息。」短发女护士不紧不慢的说出来,可以看出她对工作业务十分娴熟。
「早晨测量了病人的体征,病人舒张压为6.0-12.0k,
心率为55-80 次/ 分,都在正常范围内。」马尾辫女护士在一旁补充道。
「很好,我现在去看看病人的情况,昨天值夜班的辛苦了,可以先去休息一
下,这里留一个人就行了。」说着我指了指那个马尾辫女护士,短发女护士很满
意我的安排,她跟同伴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你去护士站坐坐吧,我这边还有个实习生,暂时不会叫到你,你注意不要
让其他人过来打扰我的教学活动。」马尾辫女护士连忙点头,然后迈着轻快的脚
步走了出去,看上去她巴不得自己不用在这里守着病人。
待病房的门完全关上,我从里面将其反锁好,两个人踮着脚步悄悄凑到通往
里间的门前,这扇门的最上方有个透明的观察窗,以我的身高刚好能够得着,施
依筠就没办法看到了,我让她先去去注意门口的情况,她有些生气的抓了我腰部
一把走开了。
透过玻璃窗,病房的里间一览无遗,大约60平方大小的一个房间,靠墙摆着
各种医疗器械,有心电图仪、脑电波仪、呼吸机等等,靠近门口这边摆了一张很
大的病床,洁白的被褥下躺着一个熟悉的人,吕天脸色苍白,一头黄发乱糟糟的
靠在枕头上,他的双脚被高高的吊在床尾,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
病床的旁边还有一张稍小点的床,床上的被褥有些凌乱,像有人昨夜在这上
面睡过的痕迹,一件黑白格纹的粗花呢长外套很随意的扔在床边,而这件衣服的
女人,梦兰身上只穿着件桃红色鸡心领的针织衫,正坐在小床边沿上,手里边
削着一个苹果,边跟病床上的儿子说话,虽然隔着一扇门,但是门并没有关严实,
所以里面两人交谈的声音还是很清晰的传入我的耳中。
「妈,你跟叔叔讲了没有啊,他有没有派人把那个疯狗给抓起来啊?」吕天
的口气透露着不耐烦,也许是手术后身体较虚弱,他讲话的气力小了很多,如果
换在平时估计已经破口大骂了。
「天天,你别激动,小心伤口呢。」梦兰那标志性的女中音依旧动听,语气
里很明显听出她对儿子的关心和疼爱。
「妈妈昨天过来路上就给你叔叔挂了电话,可是一直都没人接听的样子,我
觉得很奇怪,就打了个电话到他办公室,他的秘书接了电话告诉我,这些天部里
有个重要的会议在本市召开,你叔叔前两天已经在忙着会议的事情,因为这个会
议内容高度机密,所以现在谁都无法联络的上他,我只好跟简单的讲了下你的情
况,让他先派几个警察来做好保卫,免得那个疯狗再过来伤人。」「什么啊,那
就白白等着那疯狗跑了吗?你不是知道他就是那个贱货的儿子吗,先把贱货抓起
来再说啊。」吕天越说越激动,好像触到身上的伤处,开始「哎呦」「哎呦」的
喊疼,梦兰连忙放下手里的苹果,伸手抚摸着他的脸蛋和胸口,嘴里「心肝宝贝」
的叫个不停,才渐渐让吕天平息下来。
「乖天天,千万别生气,这个时候你先养好身体,那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等过几天你叔叔回来了再找他商议,就凭那个贱货和疯狗能跑得到哪儿去,我们
要弄她还不跟捏死头蚂蚁一般容易。」梦兰的话里充满了恶意,她咬牙切齿的样
子让精致的脸蛋有些变形,让人很难将这副模样与那个高贵大气的歌唱家联系到
一起。
吕天很听话的点了点头,在梦兰的安抚下渐渐上了眼皮,他似睡非睡间还
嘟囔了句,问道:「妈,我的事情爸爸知道了吗,他怎么没有来看我。」吕天的
话好像让梦兰有些难以作答,她有些犹豫了下答道:「你爸爸上周不是进京去会
一些老朋友了吗,他最近好像都在忙一件什么大项目,你知道他生意上的事情不
会跟家里人讲的,我给他拨了电话,他也没有接。」吕天并没有继续回答,他好
像已经睡着了一样,梦兰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帮儿子盖好被子,坐在床
沿呆呆的看着吕天的脸庞,脸上挂着难以言表的神情,目光里充满了爱意,却还
带着几丝幽怨。
我看时机差不多了,轻轻的敲了敲门,然后径直开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