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渐行渐远的导师一家,古承影有些迷惑。他又不是没有情商的书呆子,几次相遇下来自然能够发现导师和琳迪赛夫人之间尴尬的相处。明明是姐妹,导师却从不肯认认真真称呼琳迪赛夫人一句,一直都是用“高塔里的那家伙(女人)”代指,好像非常不情愿的样子。而他在琳迪赛夫人那里学习时,总是被各种拐弯抹角打听导师的生活,看上去她很是在乎导师,却不知为何不自己去了解。
奇奇怪怪的姐妹。古承影只能这样评价。
“好啦,别看了。”琳迪赛夫人叹了口气,神情里满是哀痛,“你不是要去逛逛小摊的吗?我就坐在这里休息一会,你自己去吧!”
她摆摆手,继而低着头,双手交叠摆在腹部。她轻轻叹了口气,闭上双眼,如她说的一般休息了。
“?”古承影歪着头有些疑惑的看着琳迪赛夫人,要想休息可以回去休息嘛,又不是没有睡的地方,为什么非要在这里。
“不是说夫人只能待在高塔的吗?”他轻声说道。声音轻到连他自己都听不太清楚,但想必琳迪赛夫人是能听到的。
然而并没有任何回答。她就像是真的睡着了一般神色安详,倚躺在靠背凉椅上。
“那我走了。”良好的教养使古承影习惯性地向她打了个招呼,哪怕看上去睡着的她不会有任何回应。
夜市里的小摊其实也相当于现实生活里的跳蚤市场。家居旧物占了商品的半壁江山,还有的就是一些手工制品和些辅助职业者日常工作产生的边角料和残次品。比如说古承影认识的一家裁缝铺的老板就拖着装满零碎布料的小推车来摆摊,还有自家小女儿的练手作。
就是摆在最显眼的地方那件大红大绿条纹还有奇怪彩色图案的“麻袋”,据说是连体衣的来着。
“啊哈哈,虽然她的审美是有些奇怪啦······”古承影用眼角余光瞧着裁缝大叔边尴尬挠头边朝着面前打趣的同行解释道。
自从这位大叔的小女儿在“时尚界”展露出她独特的审美观之后,这位大叔就再没在同行面前抬起过头来了。
“你家女儿知道你把她的作品带到夜市上来了吗?”那位穿着最近正流行的短版银灰风衣的同行对着裁缝揶揄道。不似一般的时尚人士,这位同行有着圆润的身材,胖胖的脸上只要一笑眼睛就眯得找不着了。
“哎哟,我怎么敢跟她说实话。我可是偷偷带出来的哩!”裁缝呼哧呼哧也笑了,也没遮着掩着自家的糟心事。
“呼呼,你不如让她出去采采风?”祸害祸害别的部落呗!同行摸摸差点撑爆风衣的圆肚子,准备出点馊主意,“怎么着也是我们部落出去的,哪怕是个小娃娃都会被别的部落奉为座上宾,你家女儿要是出去肯定不会有问题的。说不定还会有人上赶着要巴结你家女儿呢!呵呵!”
“嘿你这家伙!”裁缝啪地拍掉同行伸手摸料子的手,笑骂道,“你以为我没想过?小丫头可是死活都不想离开部落呢!”
“唉,你这人!干嘛不让我摸料子?我不能是帮边上这小伙参谋参谋啊!”同行被拍掉手也不恼。本来大家的潜规则就是这样,同行人之间不做生意,他刚刚的行为也算是犯戒了。
可怜了一边兴致勃勃偷听八卦的古承影,明明是什么也没干却被扯进“战斗”中心,心里别提有多苦闷了。
他可没想着挑这些碎布料啊!明明他是站在边上卖木制手工艺品的摊位前的啊!
他们可是从认识就开始吵,吵了二十多年的损友,裁缝如何不知道这只是老友临时搬出来的借口。看着古承影下意识流露出来的苦兮兮的表情,先前对他偷摸偷听的不愉快也消散了许多,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怎么说老友也是故意牵扯到这小家伙的。老友张口闭口每个遮拦,他也是要给点补偿的不是?
“好啦小子,别摆出这幅苦大仇深的表情。来笑笑!”裁缝大叔爽朗地一笑,将推车上的碎布往古承影那边堆了堆,示意他随意挑选,“嘿嘿,给你打个折!四巴伦(零碎物品的计量单位,装满一个标准20c纸袋的体积)一银币!”
因为会用巴伦计量的物品实在太廉价,所以大家觉得还是用货币交易比较格算。
古承影看了眼挂在小推车上的“两巴伦一银币”的牌子,了然。这可是打半价耶!他有些跃跃欲试,便宜不占白不占啊!
而且会用到碎布的地方挺多的,也许。也不算是浪费啊!古承影心安理得地想到,大不了都送给妖精们好了!
堆出来的碎布都是平日里裁剪布料剩下来的,看小推车上堆得扑扑满的样子大概是积攒了很久,但碎布依旧是干干净净光彩依旧的样子。碎布也不愧为碎布,大的有一人高长条形的,小的不过是巴掌大小。古承影虽然不会挑布料,但感受布料的质感也还是会的。
当然也得感谢那位胖乎乎的同行的帮助。他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冒失行为,想有些补救,便真如他说的那样给古承影当参谋了。
所以不多时,两人便挑出来不少还有利用价值的碎布料。裁缝倒也没生气,而是笑呵呵地在装袋时还往里把布料压压实,好装下更多的碎布。
“有空还要来哦~”最后还顺利案例了一把自己店铺的裁缝大叔高兴地送走了古承影。
他完全不记得古承影曾经还接过他的委托了。
古承影之前在青曜浮岛的时候其实还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