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瑶,是苏伶歌无论如何,也都不愿意去伤害的女人。
从开始到现在,见面与否,在苏伶歌的心里,对清水瑶,始终都存在着一份最厚重的愧疚跟感激。
苏伶歌永远不会忘记。
夜晚灯光的停车场内,勇敢的清水瑶,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男人最心爱的女人。她将苏伶歌锁在了车子的后座,在那些变态疯狂的男人四处寻找她跟苏伶歌的时候,只身出去,将所有qín_shòu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直到今天,苏伶歌都无法忘记。
当清水瑶被那些男人压在身下的时候,在昏黄的灯光下,她脸上绝望痛苦的表情。
扭曲的,痛苦的,挣脱的,无力的。
这个女人,是苏伶歌心里的一道伤。
但陆芷凝,显然不同。
以前的太多个时候,苏伶歌总是觉得自己根本不会恨。
在苏伶歌看来,恨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一件事情,是在拿别人犯的错误,来变着法子的折磨自己。所以,即使是在当初自己被赫连淳折磨的几乎崩溃的情况下,她也从来没有像是痛恨陆芷凝一般,痛恨过赫连淳。
但因为陆芷凝这个女人,苏伶歌常常会做噩梦。
她的父母,她的姐姐,她的人生,还有曾经最干净美好的梦。
而就是陆芷凝,亲手毁了这一切。
所以,若是只有唯一的一种方式可以回报,苏伶歌自然也是愿意的。
“赫连,我们给肚子里的孩子积积福,用最温和的方式好不好?”知道自己的话,也许根本改变不了赫连淳已经做了决定的事情,苏伶歌只好给了这样的建议。
半晌,赫连淳居高临下地看着苏伶歌,笑了。
“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而即使是这样的决定,心急的赫连淳,依然在苏伶歌的各种坚持的手段里,压制了将近一个月之久。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原本是晴空万里的天气,莫氏的大门上,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
“嘭”
听着,便是重大物体怦然落地的声音。
彼时,莫苍云正斜靠在软榻上,在自己的阳台上随意地翻阅书籍。
卧室的大床上,躺着神情虚弱疲惫的清水瑶。女人的脸色,即使过了一个月的时间,看上去依然不怎么好。惨白之中,总是看不出几分属于常人的力气。若是仔细看,倒是跟莫苍云脸上病态的白稍稍相近。
两人同时听到声响。
莫苍云猛的从软榻上站了起来,人站在阳台上看去。
顿时愣住。
男人的目光,在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一路看过去的时候,骤然一惊。
即使隔着远远的距离,莫苍云也可以一眼就认出。
是赫连淳。
男人开着的车子,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开足了马力,无所顾忌,异常嚣张地撞上别墅大门。
那大门,居然也就经不住赫连淳太过强大的气场跟赫连淳手里车子激烈的撞击。
轰然倒地。
车子发出一声嘶鸣,在别墅里的众人都惊叫着慌乱躲开的瞬间里,稳稳地停了下来。
阳光下,男人从车子里,缓缓地迈出了两条长腿。一张冷冽的俊脸,就那样刺眼而震惊地落进了莫苍云的视线里。
那男人在笑,即使隔着远远的距离,莫苍云也知道。
但是在那笑意里,却尽是对眼前的别墅,对别墅里眼前的众人无尽的嘲讽。
莫苍云感觉到了。
俯身在栏杆上,莫苍云的眉目一寒,周身的空气里,无声地浮动起越来越低的气压。
果然,这个男人没死。
而且看样子,他如今似乎活的比前些日子更好。单是从赫连淳忽然之间转过身体,将柔和的,最真实的笑意传递给车子里的人的表情上来看,不就是吗?
连莫苍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在看着赫连淳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的时候,在确定这个男人没有死,还好好活着的时候。
他居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赫连淳在众人不明的视线里,缓缓转身,再度拉开车门。
接着,莫苍云看到了苏伶歌。
胸口上,那种熟悉激烈的疼痛再次蔓延开来。
多久了?
从赫连淳消失之后,究竟有多久了,莫苍云都没有在苏伶歌的脸上看到这种温暖幸福的笑容了?
男人闭眼,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脸色在阳光下,白成一片。
但莫苍云来不及整理自己的情绪。
等他再度睁开眼睛,又是一惊,或者说,是吓。
一群警察,在赫连淳跟苏伶歌的身后,跟了进来。
警察?
警察!
莫苍云的手一抖,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迅速向后倒退了几步。男人的双手,在身体的微微颤抖之间,碰到了阳台上的东西。跟着,是花盆怦然落地的声音。
“嘭”
莫苍云的大脑,短暂地出现了一抹空白。
直到身后的卧室里传来清水瑶虚弱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却掩藏不了关心,“莫苍云,你怎么了?”
紧接着,大门上传来了一个人惊天动地的拍门声。
“阿云,阿云,警察,警察来了!”
是陆芷凝。
她伏在门边。
女人的身体,被满满而激烈的恐惧占满,她的整个人,连同着自己的声音,在拍门着之间,都遍布着最明显的颤抖。她甚至站不住,双手用力贴在门板上,身体顺着冰凉的门板就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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