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了!”沈麟将手中的几根松针一一弹了出去,并没有一丝声息。
三人听见沈麟提醒注意了,便见到三枚细长的针状物体朝自己飞来,速度极为缓慢,如同被人手持一般,慢慢靠近。三人脸色大变,他们自身武功不凡,更见识过无数玄奇功法,但却从没有见过这等奇诡之事。天公凝起双掌,慢慢往后退去,大公子还有三公子则都扬起手中的折扇,却不知该如何应对,也只有一点一点后退。
天公大喝一声,身形凌空而起,右掌五指张开,向飞向自己的那根松针抓去,一阵凌厉的风声裹向那飘摇的松针。他身边的大公子也是将折扇合起,击向往胸口迫近的松针。三公子宋如风则将身上长袍脱下,裹成一团,向迎面而来的松针扑去。
那三根松针如同有感应一般,遇到风声,立即就改变了飞行速度,各自划出一道轨迹,却将三人的攻势都避开了,趃地转到了三人身后,没入三人身体,不见了。
三声惨叫在空旷的夜色中传得很远,也惊醒了沉睡中的美人。
江青霞清醒过来看到的便是曾经让自己家破人亡,帮派覆灭的三人倒在地上,翻滚惨叫不已,再后便察觉自己还半躺在一个男人的怀抱中,身上还裹着一床被单。脸色一红,想要挣扎起身,却浑身无力。
“吵醒你了!”抱着自己的那个男人似乎很年轻,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阳刚气息,还有结实的肌肉,那淡淡的语气却带着无数的温柔。
“能不能先…先放我下来?”江青霞虽不是少女心境,却也还有着几分羞涩,只是那一脸的红晕被树阴遮住,看不见而已。
“还不行!刚才我没有找到你穿的衣服,另外,你身上的药性只是被我压制,还没有解决,所以,你只有再委屈一下了!”沈麟的话让江青霞更是羞愧难当。
她自己也感到身上并无寸缕,只得将身子依旧靠在他的怀中,不再言语了。
“这三人该如何处置?”沈麟问了问怀中之人。
“但凭少侠处置!不过,我希望…能留他们一条性命,日后,我…”江青霞也是才智绝顶之人,此时要求救命恩人杀他们,肯定是易于反掌,留着他们性命,也许自己还有动力与理由活下去。
“好的!”沈麟怎知怀中之人如此细腻的心思。
“你们三人,走吧!我也不想再问什么问题了。”沈麟正色地对着三人,“天公,你出手狠辣,本应废你武功,但念你也是为人所命,只废你右手,日后不能再做恶了,留你左手自保应该有余。”那天公此刻龇牙咧嘴,双目之中却尽是凶恶之色。
“大公子,你心计深重,杀孽也重,我废你武功,当是救你,你好自为之罢!”
那大公子此时早已经全身瘫软,再无气力动弹,竟被沈麟废除了武功。
“三公子,我对你的惩罚,你自知就是了。”那三公子宋如风伏在地上,却看不见半点表情。
“善者如水,天下柔弱莫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这就是快慢之道,也是善恶之道,好生体会,也许会有所收获。”沈麟的语气中正平和,却一丝一缕地印上了地上三人的心智之中。
“公子可否留下姓名!我等自当谨记今日之事。”那天公果然强悍,撑起身体,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
“小子沈麟,记住了么?”沈麟鼻子中响起了一声轻哼,“给你们主人捎一句话:孰善孰恶,维心自知。”
天公和那三公子搀扶起大公子,头也不回,径直离去。
江青霞看着沈麟处理完这些事情,不发一语。等三人走后,整个山峰都静了下来,气氛忽的有些尴尬。
寂寞崖壁,深邃幽远的星空,仿佛还带些火气的风,偶尔掠过树梢,从枝桠间火灼过的伤痕上吹过,簌簌如泣,恍如云天外幽幽的挽歌,或许,草木也有情,才能借风声成歌。秋山空,长夜静,沈麟立在断崖旁边,等候江青霞。
远处又燃起了几簇大火,想必是江青霞在焚烧同门的尸体吧。自己刚才在江青霞的体内输入一道寂灭心经真气,强制压住了她体内媚药的药性。让她回去整理衣物。自己也将整个泰山踏遍,也没有寻见纪芙蓉和清儿的踪迹,也顺便将泰山弟子还有战死的黑衣人都集中在南天门。当三千七百一十三具尸体堆放得像座小山一样,江青霞自是悲愤伤心不已。
看着眼前一个个曾经活生生的同门之人,现在竟然都无声无息地躺在这里,走过的四十四年所有记忆都涌进了已经双眼朦胧的江青霞的脑中。承欢父母膝下的童年岁月,天真无瑕的少女时光,还有同门师兄弟的关爱之情,与师哥在一起的岁月,女儿的诞生还有着无数的快乐片断。现在都……
江青霞突然爆发出来,拼命地翻着成堆的尸体,将一具具黑衣人的尸体远远抛开,似是要将心中所有愤恨都发泄出来。一个个熟悉得面孔露了出来,陈长老、王师兄、裴长老、师侄小黄……当她看到丈夫那血乎乎的面容时,再也忍不住,埋头大哭起来。
“生死之道,天地乾坤,有始有终,有起有灭,因缘而生,因孽而灭。万法皆有因果,诸事自有定数。也不要太悲伤了。”沈麟一个字一个字地将这话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