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累,却一直醒不过来。
灵魂又一路飘荡回到细微冷风的空旷平原。
白衣蓝裤的小小孩童,对着我咯咯地笑,然后在我身前奔跑。
我心里满溢柔软欢喜,快步去追逐那个一蹦一跳的蹒跚小小身影。
眨眼间那个小人儿突然消失不见,眼前变成了漫天铺地的淋漓殷红。
我一脚踩在地上,脚上粘稠的血液四溅,我绝望地跪下去,捧起地上一滩炙热的血迹。
身上的冷汗湿透了后背。
肩膀被人轻轻摇晃,有低醇沙哑的嗓音唤我:“映映,映映……”
我一头冷汗地惊醒过来,看到眼前一张略有担忧的面容,一瞬间甚至认不出这是谁。
劳家卓看我的眼神,眸中炽热的火光一点一点地熄灭,转成幽暗的冰凉。
他说:“映映,是我。”
我抬手捂住脸,哑着嗓音说:“对不起,吵醒你。”
他扶住我的肩膀:“噩梦而已,别害怕。”
我想到梦中场景,觉得心痛欲裂。
劳家卓耐心地一下一下摩挲我的背。
他低声哄我:“映映,没事,我在这里……”
我捏住他的衣角,将自己从梦中抽离出来。
他待我平静一些,替我擦干身上的汗,然后轻轻地环绕住我。
我一直没有睡着。
劳家卓的胸膛体温微热,我被他安置在一个舒适心安的怀抱。
我们在黑暗中沉默不语。
“映映,”劳家卓的声音在身后低低传来,是安慰的语调,却无可抑制地带了微微难过:“如果你愿意生,我们可以再要一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莫急莫急。咱慢慢来。
(五一)
夜里后来在他怀抱中睡得安稳,我到醒来已经近十点,劳家卓起来后却有点低烧,早上他仍在房内睡。
我在厨房热牛奶时,忽然门铃大响。
我去应门,一个小小身影挤进来迅速抱住我大腿:“小婶婶!”
佣人在门口搓着手对我微笑:“江小姐。”
劳家卓从房中走出:“阿香,怎么了?”
我打开门:“请进来说话。”
阿香说:“二少爷,琦璇小姐没有回来,家里没有人,小哈闹着要找你。”
我将劳小哈牵进屋里,他环视屋子一圈,大声地欢呼了一声:“龟龟!”
正在客厅地板上爬动的巴西龟茫然四顾几秒,下一个瞬间骤然把头缩了回去,劳小哈肥嘟嘟的小指头差点没把江意浩的乌龟捏死。
佣人将小哈送过来后返回大宅。
我陪着他趴在地板上翻来覆去地折磨了半天那两只乌龟。
一会儿他玩累了,我抱起他坐在沙发上给他喝果汁。
劳小哈忽然说:“婶婶,你的手怎么了?”
我穿着短裙t恤,手臂上的几道疤痕明显。
劳家卓刚好换了件衬衣走出来,看我的眼神瞬间有些黯然,他别转头低咳一声说:“小哈……”
我已经开始扮鬼脸吓唬他:“龟龟咬的,你要再捏它的脑袋,它就咬你。”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劳小哈立刻爬下沙发朝劳家卓跑去,一边腻着撒娇:“叔叔,你让让龟龟伸头出来让我看看嘛……”
劳家卓原本蹲了下来要抱他,被小朋友一头撞进怀中,他一时没有接稳他,一手抱着他一手撑着坐到了地板上。
我赶忙站起来抱住小哈:“叔叔身体不舒服。”
劳小哈关于这一点似乎非常敏感,他马上抬头望着劳家卓。
劳家卓站起来摸了摸他的头:“我没事。”
我低声说:“难得周末不工作,吃了早餐再睡一会吧。”
劳家卓点点头答应我,然后对劳小哈说:“阿香不是说把老师留给你的艺术功课带来了吗,要先做好功课。”
劳小哈乖巧点点头,劳家卓赞许地笑了笑进厨房喝牛奶。
劳小哈将拿来的本子摆放在茶几上,又拿出一盒蜡笔。
我在一旁看。
他兴致勃勃地将一本手工画本涂得像鬼画符一样,给瓢虫画五颜六色的圆点,给蜜蜂贴上红色触角。
觉得有趣,我伸手取出一支蓝色的画笔。
在动物园的那一页的空白处,抬腕轻轻落笔,画出一道弧线。
劳小哈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
三十秒之后他用力拍手叫道:“小婶婶好厉害,会画四条腿的大象!”
我被他逗乐,小哈只会画平面,任何小动物都只有两只腿。
这时劳家卓的手机响,他出来接电话时看到这一幕,眼睛里漾出浅浅笑意。
我握着小朋友的手,教他画树木,画屋子,劳小哈很聪颖,简单的笔画教一遍,他已经能学得有模有样,然后又做蜡泥,一大一小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