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瑞姐,我们是回来道歉的。刚才弄脏了你的衣服,现在买两套最贵的赔
你。」
自从开了店,听人家叫我瑞姐也有些习惯了,可是这一句瑞姐叫的,让我有
种匪夷所思的幻觉感,看来小雨的面子真是不小,能支使这个口称是她老公的人
来还钱,还能让他回头来给我道歉。
郝仁重重地哼了一声:「怎么打了人,随便道个歉就算完了?」
我担心真的再起了什么争执,郝仁虽然是堂堂的老总,说话自然带了几分威
严,可是对着这样一个恶棍模样的男人,他的话未必能吓唬到人家。悄悄拉了一
下郝仁的袖子,对面前的男人说:「用不着道什么歉,你只要告诉我,小雨人在
哪里就好了。」
男人讨好地冲我笑:「小雨在外面车里坐着,她不愿意下来,瑞姐如果想跟
她说话,可以当面跟她说,这丫头倔的狠,我真拿她没办法。」
我冲出去,脚步踉跄。
车停在店门外路边,小雨人缩在车窗里,怯怯地不敢看我。我忽然悲从中来,
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小雨,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小雨看见我脸上的淤伤,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姐,他们只说推了你两把,
没想到还动手打了你。」
她从车里跳出来,指着我身后的男人骂:「黑子你个王八蛋,等陈默回来,
一定会砍了你的手。」
叫黑子的男人一脸哭丧,对我说:「瑞姐,我真不知道你是陈默大哥的女朋
友,如果你生气,我们站这里随便你怎么打,你说一句原谅的话就成。」
小雨一巴掌打了过去,黑子脸上顿时起了一个红红的掌印,小雨跳着脚叫:
「操你妈黑子,她不仅仅是陈默的女朋友,还是陈默最心疼的女人。」
我心中抽紧了一下,看见郝仁站在不远处,脸色在无声的雨丝里变得苍白,
细雨在他脸上罩了一层雾一样的水气,他的神情是那样寂寞和孤独。
【五点四十分】下午的五点四十分,郝仁走了。
当着很多人的面,我叫他郝叔,我只能这样叫他,望着他,心里有隐忍的疼
痛。跑回店里,拿了他的电话给他,低声说明天晚上会去找他,要他在家里等我。
他没有说话,拦下一辆经过的的士,默默无语地走了。
曾经我有过一个男朋友,他叫陈默。但现在他已经不是我的什么人了,他最
心疼的女人我还是他女朋友时没资格担当,以后也永远担当不起。郝仁走之前我
面对黑子说出的这些话,不知道又没有故意讲给郝仁听,但当时我心中真的是那
样想;我说要郝仁明晚在家里等我,也不知道他是否听懂了。
五点四十分,郝仁乘的那辆的士开走后,我又一次哭了出来,不是为了小雨,
不是为了陈默,只有自己知道是为了他一脸落寞的忧伤。这样一种感情,在我心
中以前是从来没有升起过的。
我记下了这个时间,希望有一天能把它从记事本里划掉。
【小雨冰凉】小雨不依不饶继续闹,黑子跟着我一个劲道歉,我心神疲倦,
只想倒下去休息。
天空中小雨如丝,那些雨水冲洗过我的脸,脸色是自己可以想象出的惨白。
我对黑子说:「如果你想听我说一句原谅你们的话,我说。我什么都不计较,但
永远也不想再看见你。不是威胁,而是祈求。」
我提不起一点力气,小声对小雨说让那个黑子快点走、马上走,我已经坚持
不住要晕倒在雨水里。
小雨挽着我回到店里,身上已经湿透,感觉冰冷。
店员捧着两套衣服说黑子他们付过了钱,却留下了衣服,问我怎么办,我告
诉她拿出去扔到马路上,扔得越远越好。
脱下湿衣服躺进被窝里,我对小雨说很想睡一会,让她陪着我。小雨样子很
乖,坐在床头看我闭上眼睛,然后我就睡着了。
睡醒时已经是夜里,店早已经打烊,小雨开着一盏弱弱的台灯,翻看我扔在
床头的记事本。我知道她看不懂,那些简单的数字,我相信除了自己没有一个人
能看懂。
小雨看见我醒了,讨好地爬上床跟我起腻,对我说:「姐,你这一觉睡得好
香啊,把你抬出去丢了可能都不知道。」
我说:「是啊,从你走了我就没过眼,那你说,以后还会不会偷偷跑掉?」
小雨犹豫了一下,对我说:「姐我错了。可是,我不能再呆在你这里,我已
经下了决心要生这个孩子,我出去只找那些认识陈默的男人,你看到了,只要认
识陈默的人没有谁不怕他,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我难过了一下:「小雨,陈默认识的那些男人,一个都不是好人。」
小雨笑:「你不是那么傻吧。姐,这世界上还有绝对的好人吗?坏人有坏人
的规则,谁更坏谁就越厉害,我佩服死陈默了,那个黑子一听我说你是陈默的女
朋友,差点没当场哭出来,第一时间跑回来给你道歉。」
我不想要那样一种道歉,一点都不想;陈默要犯下多少罪孽,才能树立那样
一种威严,我也不愿意去想。头痛得几乎要炸开,为小雨的笑容深深悲伤。
然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