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凉如水。黑暗笼罩的大地如同被拖入了深渊。
夜央坐在燃烧的火堆旁边,双眼盯着手中的剑。在夜央把鲜血滴到剑柄上后,剑没有如同往日一样归于平静。
黑鞘长剑如同一个有自我意识的吸血鬼,将夜央身上的鲜血从伤口处一点一点的抽走。
夜央的脸色开始变得惨白,在忽明忽暗的火光的映照下,好像是从坟墓爬出的恶鬼。
夜央的意识开始一点点的模糊,他好像看到了姐姐正在对着他笑。那笑容倾国倾城!
没有一点儿声音发出,月裳仍然在静静的睡着,并没有发现这一切。
就好像世界都被人催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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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蒙蒙的一片,只有一轮血色的月亮在天空中发出妖异的红光。
细细看来,那竟不是月亮,只是一把散发着红色光晕的剑。
剑悬在天空,下面是一方十丈长宽的血池。
夜央站在血池旁边,脸上带着的是一份深深的迷惑。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的这里。
那汩汩涌动的如同沸腾的岩浆似的鲜血,让夜央的眼中流露出了迷醉的色彩。
夜央一步步的朝着血池走去,他好像看到了血池中有人在对着他招手,他们的脸上带着笑意,好像是世界上最温和的笑意。
“扑通”
一声起而未落,夜央跳进了血池。
一个激灵,夜央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
“少爷,少爷,不好了!”阿禾小跑着进来。
“阿禾,怎么是你,这里是哪啊?”夜央不知道为什么会碰到阿禾。他记得自己是在黄泉路。不,他想起了那轮血月还有那方诡异的血池。
“这里是万府啊!少爷,你怎么了?”阿禾注意到了夜央的迷茫,有点儿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难道我回到了几年前,夜央有点儿想不通了。还是黄泉路还有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吗?
阿禾见夜央正在出神,不好打扰。但如果不说的话,这件事就太过麻烦了。所以,阿禾还是出声打断了夜央的思路。
“少爷,真是大事不好了!”
“啊?呃,怎么了?”夜央甩了甩头,将脑海中的一切暂时放下。
“少爷,老爷要把你赶出万府,说再也不认你这个儿子了!”阿禾急急地说道。
出乎阿禾意料的,夜央的脸色如常。只是在轻轻地喃呢道。
“果然是来了吗?真的要再经历一遍吗?正好,我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央慢步走出门去,如果事情注定要那么发展的话,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面对着万贯明显带着惊恐的脸颊,夜央只有一句话“为什么要赶我出去?”
“不为什么,你快走吧。”万贯不知道夜央为什么会这么镇定,一点儿也不同于平时的唯唯诺诺。但那冷静的表情越发让他相信自己的那个梦境。
“哦,是这样啊!”夜央转身,一步都不停留。他以前觉得自己还对这个家有点儿留恋,可是再经历一遍之后,夜央发现自己失望之余,内心是更加冰冷了。
万贯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地在夜央身后说道“如果你顾念我们对你多年的养育之恩的话,以后你就不要再回来了。”
夜央的脚步一顿,什么都没有多说,直直的出了万府。
大街上人来人往,一片热闹的景象。夜央站在大路中央,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孤独,好像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夜央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的体会过这种心境。
默立片刻,夜央略一深思,大步向将军府走去。
在将军府中,夜央告诉了姐姐一家将要发生的事,可是没有人相信他。
而且将军的态度明显发生了改变。以前,将军总是把他当作一个晚辈。现在的他在将军看来只是一个暂住的客人。
事情好像就这么改变了。将军府没有灭门惨案,没有那铺成山的尸体和淌成海的鲜血。
姐姐一如既往的待他好,可是一个夜晚,夜央被江雄请去谈了一夜的话。
第二天,夜央离开了将军府,没有向任何人告别。
躺在树林中的草地上,夜央真的觉得自己被这世界抛弃了。
“与其被世界抛弃,不如毁了这个世界!”一个男人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在夜央耳边响起。
“对对对,就该是这样,一切秩序都应该在杀戮中重建,一切痛苦都应该在你的手中完结。”这个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语气中带着魅惑,就像情人之间最深情的喃呢。
“你的剑呢?你的心呢?你拔剑砍下我头颅时的那份决绝呢?都统统毁在这轮回中了吗?”这是一个非常苍老的声音,蕴含着无限的怒意,好像要点燃这天,这地。
“唔唔,来看看我们的尚南,在这里干什么呢?嗯嗯,感叹人世悲凉吗?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啊!”这个声音有点尖锐,带着刻薄,语气中是不加掩饰的嘲笑。
“······”
“······”
“······”
“尚南,谁啊?叫我吗?”夜央喃喃道。“不过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