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线足有拇指粗细,不知用什么材质做成,结实异常。少妇在同一处割了十来刀,才将线割了不到一小半。湿儿心想,等你割断线时,游隼谷云飞早醒了。便悄悄对少妇道:让我来!少妇吃了一吓,没想到湿儿被点了哑穴之后还能说话。又见她站了起来,更是诧异不已。湿儿道:别怕,把蜡烛给我。
少妇依言将蜡烛递给湿儿。湿儿将线拉离华克之的身体,然后用蜡烛去烧。这一招果然好用,线易燃,片刻之间即烧得似断还连。湿儿再抢过少妇的匕首一挥,线立即断了。嚓嚓嚓,连割好几根,再把火掐掐灭,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华克之扶了出来。
华克之浑身有几十处伤口,上身伤口不深,屁股却被扎得太厉害,站立不稳。湿儿赶紧扶住他,指了指门外,问少妇道:游隼呢?少妇道:被我用药迷晕了。湿儿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救我们啊?少妇面露哀伤道:我那死去的丈夫杀掉我父母,将我强抢去成亲的。你们杀了我那该死的丈夫,便是为我父母报了仇。我和孩子孤苦无依,无奈之下只得来投靠他叔叔,没想到他们却要设计陷害你们。都是我不好,害了你们。此时不便多说,你们快走吧!湿儿谢过少妇,一把抱起华克之就往外跑去。
门口的谷云飞鼾声大作,睡得像猪一样。把守院门的十来个庄丁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大概也被少妇迷晕了。湿儿轻轻松松便到了院墙处。一望院墙,心叫一声糟糕。轻功不够好,不能一跃而过。要是哥哥在身边就好了,定会放一架梯子给自己。好在院墙没有旭日山庄的高,湿儿先自个儿爬上院墙,再把华克之拉上去。然后又自己先跳下去,再把华克之接下来。
院外左首的大树下果然拴着一匹马,湿儿抱着华克之上马后,便疾驰而去。
此时早已雨过天晴,月亮高挂天空。月华如水,路面清晰可见。如若没有危险,倒是个很温馨的夜晚,正是跟心上人花前月下的好时光。只是心上人身受重伤,而西海六龙随时会追上来,湿儿恨不得给骏马插上双翅,让它一飞冲天,带着自己和华克大哥飞速逃出危险地带。
行不多时,湿儿发现马鞍右前方还有一个袋子。打开一看,竟然是食物!湿儿大喜过望,连忙取将出来,跟华克之分食。
湿儿一路纵马疾驰,奔出几里路后,出现一个岔道。湿儿心中一喜:岔道好,敌人必须分兵追,否则就可能追错路。男左女右,我听华克大哥的,走左边吧。也不跟华克之打招呼,便驱马向左。忽然又想,地面泥泞,定会留下脚印,敌人准会沿着脚印追来,有岔道也是枉然。想至此,心里一沉,把马催得更快了。
奔出十数里后,地面渐渐变干。湿儿大喜,如此一来,再往前就不会留下脚印了。再跑几里,又出现一个岔道。刚才向左,这回咱向右。未几,再现一个岔道。半个时辰之内,竟然经过了六个岔道。湿儿心想,真是天助我也!这么多岔道,敌人就是分兵来追,他们六个人也不大够分啊!
刚才担惊受怕地狂奔,一直没有跟华克之说话。看看身后暂时没有追兵,湿儿稍微镇定了一些后,便问华克之道:华克大哥,还痛得厉害吗?连问了三声,华克之都默不作声。
咦,难道华克大哥睡着了?湿儿划亮火折一看,怀中的华克之脸色苍白。用手一搭脉,极其微弱,奄奄一息。湿儿大惊,勒住马仔细一看,华克之的屁股还在淅淅沥沥往下滴血。
湿儿的眼泪马上就流了出来。刚才为了逃命,竟然忘了给他包扎伤口。当铁锥在体内时,虽然痛,但只是从铁锥周围往外渗血。铁锥甫一离体,鲜血便从伤口处大量流出。华克大哥一定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湿儿回头一看,这一路也都有血迹。如此一来,刚才那些岔道也全都没用了,敌人一定会跟着血迹追上来的!
湿儿一边在心里责骂自己不小心,一边替华克之包扎。她把华克之的袍子,撕成一条一条的,绕着圈儿捆在屁屁的伤口处。华克之的长袍原本从领口长及脚踝,现在全被湿儿撕下来拴在屁股上。待她包扎好后,华克之除屁股之外,竟然全身赤裸。
跑了这么久,马也累得不行了,口吐白沫,直喘粗气,把地面的沙子都吹得乱飞。湿儿为难地道:马大哥,今天就辛苦你了!双腿一夹马肚,便又往前飞奔。
刚跑了两步,湿儿陡觉背后一阵风来,赶忙低头。一人从她头顶掠过。湿儿抬头一看,正是日间使诈擒拿自己的水中花慕容虚。湿儿大骇,六人中居然她最先追来,看来长途奔跑中,此人的轻功已然快过骏马。湿儿赶紧掏出少妇留给她的匕首,胡乱挥舞一气。
慕容虚一声冷笑,右手在湿儿的手腕上一点,湿儿手一麻,匕首掉落地上。慕容虚右手继续前伸,朝湿儿胸前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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