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德仲为月白介绍了身旁两位仙家,随言化境中并没有提及他们是脱仙家,只是说他们如自己一般也是来自异界的高人,如今正在阿瓦隆世界游历。月白闻言上前行礼拜见。
“其实你不必这么急着回转月宫。”齐德仲直视月白笑道:“你实力高强,心性却是孤僻内向,不欲现身人前言行,如此非是脱自在之道。”
月白躬身道:“这……晚辈的确不擅长与外人打交道,过去月宫门人与天都帝国使者交往,都是由先师出面,月白一向只懂得清修苦练。”
齐德仲微微摇头道:“你如今既已执掌月宫传承,就非止你一人修行了事,脱之道非是一味自生厌世出离之心便可成就……也罢,反正未来劫相波及列国,你也未必能独善其身,便在劫数中了悟便是。将月瑕剑交给我一观。”
月白恭恭敬敬地递上玉剑,如今没有法术灵光辉映,显露出的法器原貌是通体白玉质地,剑长二尺四寸,剑锷如卷动烟云,通体纤细光滑、雅致飘逸,一看便是女子佩剑。
只有将剑身对照月色清辉之中,才能看见一丝流转的暗瑕,就像是天上月轮中的阴影一般,似远又近,十分玄妙。
月瑕剑是齐德仲在结识月白之后,取月宫中一种名叫珍珑石的材料炼制而成。天都帝国的术士传承也有炼器之术,不过炼制的多是宝器之流,凝聚器物上的法力术式有高低强弱之分,若是法力术式耗尽则需要重新祭炼。
齐德仲是炼器宗师,不仅是在九州世界能够炼制法器,哪怕来到阿瓦隆世界也不妨碍他融汇证悟炼器之道的修行。珍珑石有聚散月色清辉的天成妙用,齐德仲则凝炼材质物性,赋予其月华阴晴圆缺诸般变化,再配合他所传授的《月华剑章》,月白自然能够挥月瑕剑真正的威能。
说实话,这件法器在齐德仲诸般作品中已非上等,他炼制月瑕剑是为参透月宫法术传承与月宫洞天玄理。齐德仲在指点月白法术之余,也传授了自己所修炼的采月炼形法,这对于月白来说入门简单轻松,若能行功精深则证明她也有道法修行的资赋。
月白仙子作为月宫之主,并没有什么上位者的架子,她本身更像是修行宗门里长年清修不问俗务的门人,齐德仲之所以辅佐她执掌月宫,主要就是看不惯月宫其他门人好勇斗狠的作态。这一点别说道法修行,就连月宫传承心法也没参悟明白,月宫交到他们手上徒留祸端。
而且以齐德仲的眼界,在万界交汇动之时,便已预料到类似今日罗刹邦进攻双月城的事情了。月宫传人一向有守护双月城的责任,无论是为了更好延续传承,还是守护帝国疆界,月宫传人都应该要有足堪大任的实力与心境。这一点无须齐德仲言明,月宫传承中本就具备。
如今月宫之中也有其他门人,被月白打败之后还有些蠢蠢欲动,奈何在齐德仲指点辅佐下,月白仙子突飞猛进,更有月瑕剑此等神兵利器,过往同门皆非敌手,唯一的问题便是如何指引和约束传承。
有趣的是,除了月白本人,其他月宫门人并不知道齐德仲的存在,脱仙家形迹玄妙,他只在月白面前现形,哪怕此刻有其他人在场也看不见齐德仲等几名仙人,甚至连靠近的念头都不会升出,这就是仙家处世立足的玄机。
齐德仲叫月瑕剑还给月白,出言指点了她几句施法御剑时的心得窍门,虽说道法修行非为斗法,但奈何世道劫数渐生,齐德仲既然传了道法玄妙,干脆连斗法战技也一并教了,否则这才是不负责任。
说完这些,齐德仲向月白问起:“罗刹邦大军浩荡而至,那白毛怪猿是何等族类、有何天赋异能?”
月白回答道:“禀前辈,那是罗刹邦中一支名为雪巨魔的族群。罗刹邦地上疆域最广,占据着大片冰封雪原,雪巨魔便是在其中繁衍生息。这等族群肉身强悍无比,寻常刀枪难伤,肉身伤创能够自行愈合,对诸般法术抗性极强。额头上第三只眼睛可以暗夜视物无碍,年长的雪巨魔甚至能演变出追踪视野、窥破幻术的能力。”
龟虽寿在一旁闻言点头道:“此等族类倒是与九州北荒深处的雪牦有相近之处,我猜测或许是因此界玄理与一地气候有关。”
月白接话道:“正是如此,罗刹邦乃野兽牲畜杂处的国度,巨魔族群据说乃是罗刹邦中被奴役的一支,被驱逐进冰封雪原开垦苦役,渐渐演化成雪巨魔。方才战中所见那头雪巨魔,或许是罗刹邦角斗场中的强者,它身上的铁甲应是被奴役驱使过程中钉嵌上身的。”
楼银章闻言嗤笑道:“当真蒙昧未脱。”
“仙友此言差异,罗刹邦之众自视便是野兽,如此行止作风,倒是合乎本性。”齐德仲转而向月白问道:“那头雪巨魔出身罗刹邦的角斗场,也能上战场当将军么?”
“罗刹邦奉强者为尊,角斗场并非简单较量战技之地,也是国度之中角逐地位的擂台。败者即便不死,往往也会被贬为奴,所以凡入场角斗者皆尽力死拼。罗刹邦也是因此拥有极强的征伐意图和攻战实力。”月白详细解释了一番,她作为月宫新主,并非全然不了解外界状况,尤其是双月城同时面对罗刹邦与扶桑列岛,月宫门人就有此功课考校。
齐德仲闻言喟叹道:“若谈强者为尊,也不独独是罗刹邦啊,我看天都帝国、乃至月宫之中都有此风气。”
月白小心询问道:“前辈是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