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口小酒下肚后,老毕感觉已有了几分醉意,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酒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哼着一首走调走得不象话的小曲去外面推了一车煤回来。
“喂,小杨。快把你那本破圣经放一放吧!(老毕总是习惯把我看的那些厚厚的大书叫做圣经)我怎么听着锅炉的声音好象有点儿不对劲?咱这台破锅炉的警铃以经坏很长时间了,今晚可别出什么事!你快起来看一下水位和压力表正不正常?”
“嗯……”我懒洋洋地答应了一声,极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
假如我这人稍微有一点责任心,听到老毕的警告后稍微认真一点的话,那么以后的故事就完全不会发生了。只不过我这个人一向都懒散惯了,而且偏巧手中的书又看到了最精彩、最过瘾的地方,真的是连一秒钟的时间都不想耽搁,于是听到老毕的吩咐后,只是欠起身来,象征式的抻长脖子朝距离我大约有四五米远的操控台看了两眼,然后就敷衍着说:“没事,一切正常。”
老毕听我这么说,就以为自己刚才可能是因为多喝了几杯所以才听错了,于是便点了点头,说:“没事就好!嘿……你别看咱这小厂不大,但是在市里可是很有名的!一年到头事故不断,光是锅炉就爆炸过两回了!”他说罢歪着嘴轻轻摇了摇头,然后一边继续哼着小曲,一边把他推回的那车煤卸到了锅炉的煤斗中去。
老毕的嗓音沙哑而又响亮,唱起歌来脑袋一晃一晃的,于是他的歌声也就跟着他的脑袋上下翻飞、起伏不定。我听他把好好的一首歌给糟蹋的实在不成样子,就忍不住大声嘲讽说:“毕叔你可真有两下子,居然把这首《两只蝴蝶》唱出了二人转的味道!”
老毕听到我的评论大是兴奋,一张红扑扑的老脸高高扬起,满是得意地说:“什么叫艺术?最民族的东西就是最艺术的!唔……这话是谁说的来着……嘿,总之经你毕叔我这么一加工,这首普普通通的流行歌曲就立刻脱胎换骨了,是吧?”他越说兴致越高,说到后来索性放下了手推车,双手掐着腰,扬起脖子更加放肆地引吭高歌起来“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这红尘永相随……”
没等老毕把这首歌的高潮部分唱完,就听得“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响起,随即我就感觉一股灼热无比的气流迎面袭来,将我的身体整个儿托了起来,并且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然后从敞开的窗口处被狠狠地抛了出去。
我拼命的大叫了一声,但是刚一张嘴,就被一股热气灌入气管,把我的叫声强行堵在了嗓子眼里,刹时间我的大脑变成了一片空白,眼前一黑,就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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