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来,洪军的嗓子都开始有些哽咽了。
我知道自己得向他表个态,不表态那我就太不够哥们了,本来我这事做得就感觉亏对于他,他这个合情合理的要求如果我再不给他一个说法,那我们之间就真的要出现大问题了。但这种要求对于洪军来说看起来非常合情合理,但对我来说,却无异于在孙悟空的头上加了个紧箍咒,我以后凡事都得遵守,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简直想都不敢想。
我能够为了徐子玉而放弃对其她女孩子的想法吗?高中时代那么多已经吃到嘴里的就不说了,只是一个秋水,便已经让我难以抉择了,何况以后我肯定还会认识更多的美女呢。让我在一棵树和整个森林之间作选择,结果可想而知。但徐子玉——我一想到她不同凡响的气质和美丽娴静的外表——让我放弃她,也实在是难以做到啊!
其实,自从高中毕业以后,我自己已经是相当克制了,一年多以来,我除了喜欢上秋水和徐子玉,就没有再看上其她什么女孩子了,并且我跟她们之间到现在都没有发展到最后一步,甚至连接吻都没有,这要是在以前都是难以置信的事情。
可即使这样,我也是一个花心男啊!一心多用,这是我与生俱来的,好像改不掉了。
“洪军,你的心思我知道,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我无力地说。尽管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如果我不表态,那我就没办法向洪军交待。
“好,小诺,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我相信你。”洪军说。
挂断电话后,本来就已经心思重重的我,再添新乱,就更加烦燥不安了。然而烦心事还远没有结束,半个月后电厂技改项目的电缆招标,我尽管报了最低价,但还是不敌比我高一倍价格同样来自水木镇的长江电缆厂,只因为这个长江电缆厂的销售员跟电厂的厂长关系很好。这一笔电缆虽然只有一二百万,但这相当于随后扩建工程上的一个预演,照此推测下去,工程上的电缆是凶多吉少了,倘若我不能找到更高的领导来关怀一下的话。
比湘江电厂一把手更高级的领导那就只有去找湘江电厂的大股东湘电集团的领导了,或者能够认识某位省部级高官,否则我若还想做这家电厂的扩建工程上的电缆,那就只能是痴心妄想了。可是这些高级领导哪是我这样的人想认识就能认识得了的呢?
按照湘江电厂的二期建设进程,至少还有三四个月时间才招标到电缆这一块,如果我在这段时间里运作得好或者说运气好一点的话,让我打通了湘电集团高层某位领导的关系——哈——为了做成这笔生意,我决定乘火车去湘电集团所在地长沙试一试。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夏旭日。夏旭日说他有一个朋友叫孟飞,给湘电集团的副总经理秋千浩开车,去找一下他或许对我有些帮助。谁都知道这年头当领导的秘书或者司机都是领导的左右手,认识了他们也就等于跟领导们握上了手。这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我当即让夏旭日给我牵线搭桥,约定好了跟他见面并请他吃饭的时间。
从湘江到长沙的火车,差不多几十分钟就会有一班车路过,开往祖国的西南方。我乘坐的是一趟从西安开往长沙的长途空调列车,在湘江的开车时间是十二点半,到达长沙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五十分,期间需要停*三个或大或小的车站。我买的是一张硬座票。
湘江市是个大站,停的时间也较长。车厢里的旅客几乎更换了一小半。在我座位的对面,与我同时新上来的是两个学生模样的小女孩,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其中一个大约一米六零或者更高一些的小姑娘长得十分乖巧,令我忍不住多瞥了她几眼。她看起来有些疲倦,一上车便迫不及待地伏桌而睡。旅途中能有佳人相伴真是一件叫人愉悦的事情,只可惜她一上车就埋头睡了,使我无法再欣赏她那张可爱的脸。
火车缓缓地启动了,很快地便迅速狂奔起来。将铁路沿线的民房和树木一个个地追到眼前,又一个个地被它无情地抛在身后;它仿佛并不知疲倦,也并不想得到某件东西,而仅仅是在享受着这追逐的乐趣。
火车沿着既定的轨迹往前方飞驰着,“咔嚓﹑咔嚓”地与铁轨迅速地接着吻,又闪电般地松开,继而又匆忙地投入到铁轨的怀抱,接着便又触电似的弹开……如此周而复始,长长的火车一刻也不敢懈怠地向前奔跑着,直到一个或大或小的驿站,才敢勉强地停息几分钟,或长或短,就看这站点的大小了。唯有这时刻,它才抓紧有限的时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就像患了气喘炎的病人呼吸很是困难,总是用劲全身力气拼命地喘息着——当刺耳的铃鸣划破长空发疯般地尖叫时,它才又“咔嚓﹑咔嚓”地拖着重而不笨的身子继续着没有完成的使命。
人生也有这样的一个轨迹吧?!
车厢里的旅客换了一茬又一茬,匆匆地谋面又匆匆地分离,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记得谁,自管自地想着自己的心思,办着自己的事情,赶着自己的旅程。我们谁也不认识谁,注定只有短短数小时的缘分,等到下车的时候便要各奔前程,永远地消失在各自的生活圈子里,终生都不会有再见的可能。我看着对面正在伏桌而睡的小女生,心中这样想。不免生出一些惆怅,但也仅仅是惆怅了几秒钟而已。
火车欢快地在田间地头急